蕭煜月並沒有在北漠王府留下來,第二日就去了軍隊。
帝皇親臨,大臨士兵士氣大振,乘勝追擊,一口氣打到了北戎王廷京城,令北戎王廷大汗不得不投降求和。
這一來一去已是小半年有餘。
“郡主,世子回來了!”
瑞香風風火火的闖進屋子裏,她的小臉紅撲撲的,雙眸神采奕奕,可見跑的太快了。
林雅厚在很久之前就被李溫煦指定為繼承人,北漠王世子。李溫煦沒有子嗣,林雅厚又是忘塵之子,所以北漠王府理所應當的交到了林雅厚手裏。
林鸞閑著無事,正和幾個小丫鬟做著女紅,她現在做的正是一個香囊,已經要完工了。這是她眼睛重獲光明後的第一個繡品!
瑞香咋咋呼呼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手一抖,針尖就紮進了指尖,一顆嫣紅的血珠兒就冒了出來,林鸞吃痛,眉頭輕蹙,含著手指,等待那鑽心的疼過去。
瑞香顯然也沒想到她會嚇到林鸞,也是方寸大亂,連連告罪,林鸞也不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輕輕的揭過去了。她道:“你剛剛說誰回來了?大哥回來了?”
“嗯!世子回來了!已經到了城門了!”
瑞香向來是個打聽消息的好手,她的消息比誰都靈通。
“回來了……”
林鸞臉色幾變,最後平複了下來。半年前她的話,她一點都沒忘。
現在已經快入夏了,暮春時節,北漠也迎來了一年中最好的時光。
拓葉城敞開城門迎接著他們凱旋!
林雅厚騎著馬與蕭煜月走在最前麵,猩紅的紅巾獵獵作響,邪肆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笑意,周身氣勢更加駭人,不愧是萬裏挑一的俊傑。
而騎馬在他身側,全身都籠罩在鎧甲中的人周身氣勢比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相比較之下,他還要高上一籌。
“恭迎皇帝陛下駕臨!”
李溫煦早早的接到了傳信,自然是在城門處候著。軍隊是不得入城的,因而也就隻有兩個小隊跟著蕭煜月和林雅厚。
李溫煦這話已經表麵了他的態度,願意歸順大臨。這是那日他親自與蕭煜月談好的了,至於他是得到了什麼籌碼,隻有他們二人才知道。
“北漠王請起!”
聲音是那個穿著鎧甲的人說的,他是蕭煜月。
他一眼看了過去,人群裏並沒有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請陛下前往王府落榻!”
該怎麼走的禮數,李溫煦沒有一點含糊,他知道蕭煜月剛剛掃過的一眼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要找林鸞,但是,他並未讓林鸞前來迎接他。
直到回了北漠王府,蕭煜月才翻身下馬,直道:“她在何處?”
“原來的院子。”
李溫煦的聲音剛落,身前就已經失去了蕭煜月的身影。
而林雅厚,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林雅厚他能去哪裏,無非是酒窖之中。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幾口下肚,臉就紅了大半,眼前出現了疊影,天旋地轉,心已經痛到麻木了。
如果一醉解千愁,那就讓他一醉不醒吧!
他醒來之時,已經是幾日後了,蕭煜月林鸞已經離開了。
而他,又該去往何方……
蕭煜月直奔林鸞的院子,一身盔甲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推門而入,便看見了對鏡貼花黃的一幕。
林鸞坐在鏡子前,拿了黛石,正欲描眉,就被突然門開吸引了目光,轉頭看向門口,一個穿著盔甲的人逆光而立。
她的心砰砰砰的飛快的跳動起來,她聽見他的聲音,他道:“鸞兒,我回來了!”
然後就愣愣的看著他伸手取下了頭盔,露出了他的容貌。
“我回來了!”
他再次道。
林鸞看著著他突然取下了頭盔,眼前閃過了一幕,他戴著麵具的模樣,兩人完全貼合了!
她腦子裏的那根弦徹底崩了,一段段記憶浮現在了眼前,她……
蕭煜月大步的上前,卻在她麵前停下來了。
“你……”
林鸞眼眶早已經紅了,蓄滿了淚水,心澀無比。
蕭煜月小心翼翼的躬身伸出手了擦掉她臉上滑落的淚水,同樣的紅著眼道:“我回來了!”
林鸞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伸出手抱住了他脖頸。蕭煜月身體一僵,隨即蹲了下來,輕輕的攬著她的腰,不說話,隻是像抱著寶貝一樣的抱著她。
“我想起來了!”
回京的事情就這麼順理成章了,林鸞看著越來越遠的拓葉城,歎了一口氣,放下了車簾,還沒回頭就被攬進了一個懷抱裏。
“鸞兒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幽怨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林鸞不由得笑眯了眼,側頭看著某人不高興的臉,故意道:“嗯,確實是不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