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行呐。除了鬼尊的血液,一般人還真滿足不了它。”窗外印出一個半人高的影子,紮著兩個羊角辮,詭異的童聲傳來。
“誰!”蘇葉心一緊。
“嗬嗬,別緊張姐姐,我就隻是來看一看,養的寵物如何了。”女孩金鈴般的笑聲穿透窗戶,竟震得蘇葉移不動腳步。
“你是,如何進來的?”
青侖山防守森嚴,厭戰大人的武功也非常人能及,為何突然出現一個孩童?
“怎麼進來的並不重要。小寶,過來。”她對著虛無的空氣喚了聲,那白胖的肉蟲靈敏的跳出墨兒的手臂,扭著水蛇般的身軀朝窗縫爬去。
墨兒的手臂已經被肆虐的不成樣子,隱隱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極其惡心的場麵。
蘇葉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低聲質問:“是不是你給了墨兒蠱蟲,害了白微和樓姑娘?”
女孩輕歎,委屈道:“我可沒做,我隻是和她做了個小小的交易。小寶不是壞人,我也不是壞人。”
“那也是你給的!”蘇葉心頭怒火難以平息。
女孩驀地止住聲兒,手指輕輕在窗戶上戳了兩個洞,把眼睛湊近。
“姐姐……我說了啊,我不是壞人,小寶也不是壞人。”
眼瞳幽深,沒有一絲高光,似乎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了去。隻對視一眼,蘇葉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如墜冰窖。
女孩忽的抱住雙臂低聲抽泣:“我隻是來找哥哥,來找我的哥哥,你們不要打我和小寶……”
女孩的身影漸漸隱去,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流失的氣力緩了好一會兒才完全恢複,蘇葉頹廢的跪坐在地,靜靜的瞅著白微的屍體,嘴角牽起一抹慘笑:
“我說過的,你不聽。”就像那時的蓮心一樣,蠢死了。
——
百裏畫眉頭緊鎖,好一會才舒展。
“無礙。”
竺棠緩了一口氣:“當真無事?”
“你還不信我嗎?”百裏畫神情忽的認真:“尊主,你說是墨兒在樓姑娘身上下了蠱?”
“嗯。”
“真奇怪,毒蠱不是荒裕派才有的嗎,墨兒怎麼弄到這東西的。”
“是本尊忽略了。原來她早已對本尊生了怨恨之心。”
百裏畫歎息一聲:“有什麼好怨恨的,她哥哥本是……唉……”
“尊主。”殿外傳來蘇葉的聲音。
“進來。”
女子眼眶明顯紅腫,臉蛋還掛著淚痕。她俯下`身,神情悲傷:“尊主,求您把白微安葬在暗糜穀,那裏的芙蓉花四季常開,是她最喜歡的。”
竺棠闔上眼:“本尊知道,許了。”
百裏畫沒過問什麼,心下也能猜到發生了何事。
“還有一事。”蘇葉垂下腦袋:“我猜測墨兒和荒裕派的人有勾結。”
“如何說?”百裏畫語氣頗有些急切。
竺棠輕瞥了百裏畫一眼,問:“為何?”
蘇葉把遇見小女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二人,竺棠和百裏畫的神情也愈來愈凝重。
“這麼說,荒裕派的人都敢把手伸進青侖山來了。”竺棠冷笑一聲。
百裏畫:“蘇葉姑娘,那女孩所說的哥哥……”
“照她來說,她的哥哥似乎就在青侖山裏。”
竺棠掃了一眼安心睡下的女孩,揮袖道:“你先下去處理好白微的後事,墨兒的事情,本尊自會讓厭戰查。”
“喏。”蘇葉抬起眼:“我隻希望,尊主不要偏袒有罪之人。”
……
“蘇葉姑娘貌似受了很大打擊。”百裏畫搖著扇子,注視著女子遠去的背影。
“她跟了本尊十餘年,心裏想的什麼本尊一目了然。”竺棠麵無表情的抿了一口茶。
蘇葉此刻,定是想把墨兒千刀萬剮。
“那你呢,一個是跟了十餘年的屬下,一個是友人的托付,你會公正判決嗎?”
女子靜默了良久,指尖在杯沿上摩挲著。
“她是底線。旁人若觸碰了,絕不姑息。”
‘她’是誰,百裏畫心裏跟明鏡似的。
“尊主可知,若是有了軟肋,你便不是無敵的。”
“無敵如何,不無敵如何。”
百裏畫長歎一聲,慢步離開,臨走前道了一句話:“隻願她不是你以後的災禍。”
殿門緊緊關閉,焚香繚繞著殿內,樓酒酒捂住疼痛的腦袋,睜眼便望進一潭深海裏。
“竺棠?我這又是怎麼了……”
“醒了,感覺如何?”竺棠在她背後墊了個軟枕,方便她坐起身。
“有些暈暈的。”樓酒酒環視四周一圈,驚道:“這兒怎麼是你的寢殿?”
竺棠幫她披上外衫,柔聲道:“你還曉得是我寢殿啊,派人請你同我用早膳,你倒好,去了別人那兒。”
樓酒酒摸摸腦袋,嘿嘿一笑:“你妹妹有事找我幫忙,那我肯定得去呀。話說我怎麼昏過去的,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