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笑道:“他本就多疑,我怎麼能冒這個風險?”

說著,她揮走鳥兒,再抬起頭已經是細眉微蹙,眉眼柔柔:“莫要擾我,我必須要去給他找大夫了。白瀟的病情嚴重了可怎麼好?”

天道被她揮得差點栽到地上,饒是心性堅定的它也忍不住抱怨:

“如此無情,名伶也不及爾!”

*

小梨跟著人群一路到了汴城。這裡離溪水村不遠,地方也不大,卻是附近幾個村落的交流往來中心。路上不乏有和她一般大的小娘子進城採購,卻是各個結伴而行。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又是長得清秀柔弱,讓人不由得多加注目。

她也是提著心來這裡求醫。因為她知道百裏驍的病情看起來不是那麼簡單。他不僅是受了內傷,還在內力上出了岔子。

隻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哪裡去給他高手療傷,隻能找一些醫術高明的暫且緩解他的傷勢。

她在這城裡轉了半天,找到的大夫不是太過不靠譜就是聽她提起傷勢,覺得應付不來而拒絕。

眼看太陽偏西,她還沒找到一個大夫,急得額上見汗。

正當洩氣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一年邁的大夫提著醫箱,持著行醫幡慢悠悠地走在前方。她定睛一看,不正是在沛城的時候給百裏驍看過病的那個館主嗎?

她一喜,趕緊拉住對方,連比帶畫才讓對方明白,在溪水村有一個重傷的病人。

館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眯眼道:“說起來我前段時間倒也接觸了一個病人,病因和你這個有些相似。也罷,相遇即是有緣,老夫就跟你走這一趟。”

小梨喜不自勝,看館主年邁,如果走山路恐怕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於是難得雇了一輛馬車,兩人顛簸地回了溪水村。

還沒等她到家,就看到村邊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曹阿婆一看見她眼前就是一亮,連連擺手跑過來:“小梨啊,你怎麼突然就走了,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小梨搖了搖頭,她跳下馬車,又把館主接下來,館主捶了捶老腰:“你這女娃倒挺有眼力勁。”

曹阿婆道:“小梨是老婆子活了半輩子看過的最好的女娃。”說著,她把小梨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她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今天早上我去找你的時候,卻聽到你早就出發了。”說著,她臉上的褶皺動了動,若有似無地啐了一口:“那個什麼白瀟,聽說你獨自出門,卻什麼都沒說。這等狼心狗肺的,你還救什麼?”

蘇瑪著急地比了比,白瀟一個病人就算知道她一個人出去又不能做什麼,也許現在正病得起不來床呢!

隻是她比得又快又急,曹阿婆看不太清,推著她就道:“行了行了,我老眼昏花看不懂你在‘說’什麼,既然大夫找來了那就趕緊回去吧。”

回到木屋,小梨小心地把館主扶進來,她向裡麵探頭看了看,卻沒見到百裏驍半個人影。木屋裡空蕩蕩的,隻有窗前的白紗微微飄蕩。

她一急,轉身向外走去,卻沒防備猛地撞進一個懷裡,她揉了揉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抬頭,就看到百裏驍半闔著眸子看著她。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身上的氣勢不對,像是淌過血海、邁過骨山,明明雙手血腥卻是仍掩藏暴戾、歲月靜好的隱忍。

她略微一低頭,就看到他袖口上的紅點。

“你既回,無事便好。”

他的聲音除了比平時沙啞之外,並無什麼不同。

蘇瑪回過神,餘光瞄到一直向這裡看過來的館主,終於想起來正事,強行地把百裏驍拉到館主麵前。告訴他這就是她找的大夫。

館主眯眼看了看,頓時一驚:“你不就是在沛城找我看過病的那個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