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解釋,卻發現根本無從解釋。
她確實是騙了對方,她不是啞巴,她也不會醫術,她叫蘇瑪,不叫小梨。
隻是、隻是看著對方含恨地看著自己,胸口莫名悶痛,比被劍刺穿了還要痛。
“你是真的如此恨我嗎?”
她抖著唇問。
百裏驍偏過頭:“是。”他惡劣地轉動著劍刃,攪碎她的血肉:“騙過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蘇瑪的心臟一頓,接著疼痛揪扯著她的腹部,似乎是所有的鮮血都在逆流,痛得她的指尖都在打顫。她咳出破碎的血肉,眼淚混著血,滴在了他的手上:
“我馬上就要死了,你可以少恨我一點嗎?”
她也不是沒有死過。隻是這一次死掉,下一次又不知道該如何爭取對方的信任了,百裏驍那麼謹慎的人,可能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吧。
她恍惚地苦笑。
百裏驍獰笑一聲:“這些話,等你死了之後再說吧。”
眼看著他要抽出長劍,蘇瑪突然抬起手,無力地搭在上麵:“百裏驍。”
她仔仔細細地看他的眉眼,無聲地張口:“對不起。”
她是真的感到對不起,對不起她的欺騙,對不起她的利用,對不起兩人之間的一切。
如果死可以讓對方好受一點,她願意付出這一條生命。
百裏驍怔了一下,接著又恢復冷漠。他抽出長劍,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腕,再度向她刺了下去。
蘇瑪閉上眼,等待疼痛的到來。
卻在意識模糊之際,突然聽到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喚:
“蘇夭!”
“蘇夭!”
“蘇夭!”
蘇瑪一顫,她慢慢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百裏驍,有些迷茫:
“我聽到你在叫我?”
百裏驍的臉色一變,就在劍尖剛剛接觸到她的胸口,她的大腦突然一清:
“我不是小梨,現在的我是蘇夭,你.....也不是百裏驍。”
說完,她死死地盯住對方。
“百裏驍”的表情開始凝滯,眼前的一切似乎被一雙手撕扯下去,終於露出了煉刃穀的本來麵目。
她迷茫地抬眼,見自己的手中握著一節桃枝,正往自己的胸口上懟,白色的衣衫上已經洇出了紅。
她正怔愣時,手中的桃枝突然被一隻顫唞的手奪下,一抬頭,就對上一雙猩紅的眼。
百裏驍喘著粗氣看著她,麵上沒有了從前的冷然,那瞳孔中的神色太過複雜,她渾渾噩噩的一時竟也分辨不出。
隻是她似乎還沉浸在幻境裡,胸口還殘留著無盡的酸澀,翻江倒海地衝擊著肺腑。
百裏驍捧起她的臉:“蘇夭,可還哪裡痛?”
蘇瑪看著對方顫動的瞳孔,半晌說不出話來,百裏驍似是想到了什麼,趕緊給她解了穴。
蘇瑪雖是被解了穴,但久久不能發聲,隻怔怔地看著他。
百裏驍又給她解了一遍穴,見她還無法發聲,臉色一變:“是喉嚨痛嗎?”
蘇瑪這才回過神,她想說什麼,先是委屈地落下淚來:
“百裏驍,我的胸口好痛.....”
百裏驍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臉色複雜難辨,他抿著唇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裡:“沒事了,我在這裡。”
第69章
蘇瑪回想起幻境中的事,還心有餘悸。因此看見百裏驍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對方捧起她的臉,難得焦急地詢問她的傷勢,委屈才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鋪天蓋地地湧了出來。
她想告訴對方,她被他點了啞穴因此無法求救,在幻境裡差點好被另一個百裏驍殺掉。更想告訴他玄霧劍的劍刃太涼了,涼到貼到她的心臟時,她控製不住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