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女子每日聽完一則故事就走,實在是不打眼。
隻是偏偏,就有剛來灃城的人不長眼,見這女子獨自一人,還把臉藏得這麼嚴實,不是傾國傾城就是醜無鹽。
上去就要摘下她的鬥笠:“姑娘,既是吃茶聽書,又何必藏得這麼嚴實呢?”
話音未落,手腕就是一緊。
低頭一看,原來是手腕被這個女子桎梏住。這女人的指尖殷紅,手指柔弱無骨,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如同被纏上了一塊柔緞,男人的心頓時就化了。
“姑娘,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
“你確定真的要看我的臉?”
女子轉過頭,聲音也像是流水般動聽。
這人頓時就軟了雙腿,暗道肌膚雪白、聲音婉轉,定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
於是輕著聲音道:“姑娘若是讓我看一眼,我便是死也無憾了。”
那女子想了一下,指尖搭在帽簷上,微微一摘。
清風起,鬥笠上的白紗亂了人眼。
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看了過來。
鬥笠放在桌子上,那女子轉過頭。
偌大的茶樓內,一時鴉雀無聲。
半晌,有人噓了一聲:“原來就長這樣啊……”
“也沒什麼好看的。”
“老子還以為能有多美呢,呸!”
原來這女子乍一看,麵容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但是仔細一看卻是眉眼皆尋常,並無特別。
眾人一時沒了意思,紛紛擺手搖頭。
隻有那個離女子最近的男人怔怔地發著呆,他瞳孔放大,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
身邊的人見狀不妙:“李兄,你怎麼了?”
李卓半晌才知道呼吸,他僵硬地看向眾人:“我、我好像看到了仙女……”
“仙女?”眾人下意識地看向那女子,女子已經戴上鬥笠起身了。
“就她?你糊塗了吧?她頂多就算是清秀,怎麼可能算是仙女?”
“不不不!”李卓的神色有些癲狂:“你們不懂,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說完,他跌跌撞撞地向那女子追去,剛要碰到她的衣裙,突然感覺手腕一痛。有如墜入冰壺,寒冷從指尖襲遍全身。
李卓不由得慘叫一聲,捂著胳膊載倒在地。
眾人驚慌地扶起他,驚恐大喊:“是誰?是誰暗下毒手?”
臺上一直看好戲的說書先生突然一笑:“白公子,你又來了。這個人是你這個月為了護妻傷的第十三個人了!”
眾人轉眼望去,原來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黑衣男子,他麵戴銀色麵具,雙眸微垂,讓人不寒而慄。
李卓同行者立刻就意識到,這人不好惹。
男子——百裏驍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妻子,道:“你還懷著身孕,怎麼又不告訴我偷偷跑出來了?”
蘇瑪哼哼了兩聲,她故意挺了挺自己還平坦的肚皮:“是他喜歡聽書,不是我。我現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為什麼要通知你?”
百裏驍搖了搖頭扶著她往外走:“聽書可以,莫要招惹別人。”
蘇瑪開始委屈:“明明是他們來招惹我,怎麼還能怪我?再說他們一見到我的樣子就失了魂,那也是他們定力不足,與我何幹?”
她這話一出,有人幾乎噴飯,但看到地上的李卓,即使痛得要死要活但還是執著望著蘇瑪的樣子,又不免有些狐疑。
真的有那麼好看?難道剛才是他們沒有看清,還是他們真的瞎了眼?
百裏驍辯不過她,於是乾脆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出茶館。
說書先生笑眯眯地搖了搖頭,一轉頭,看見李卓神色癲狂,還在地上掙紮,剩下的人陷於蘇瑪是否漂亮的疑惑,麵帶糾結的樣子,不由得“嘖”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