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成一團,拉開二人的距離。
“笨蛋……我是說,你可以靠著我睡覺。”
“咦……可以嗎?”
“你都沒有睡吧。沒關係,快休息。”
“那,我就客氣羅!”說完,米崎的頭就靠在他的膝蓋上躺下來。
“笨、笨蛋!誰說我的膝蓋要借你當枕頭的!”
“來不及了!隻要人一對我好,我就會得寸進尺!”
秋筱的雙腳牢牢地被他抱住,整個人動彈不得,隻好無奈地順著他的意思。
“啊,好高興喔……好像在作夢!”
才說得一副很陶醉的樣子,沒多久就真地進入夢鄉。還醒著的秋筱聽著他平穩的氣息,表情複雜地看著膝蓋上的家夥。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覺得那麼煩噪的自己像個白癡一樣,秋筱不由得苦笑起來。他稍微挪動有點僵硬的身體,從口袋裏拿出手帕,輕輕擦掉米崎臉上的機油。
——就這樣,秋筱也沉沉入睡。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腳步聲才反射性地驚醒。騎摩托車上班的漆原哼著歌打開店門,若無其事地環顧四周,當眼睛看到中央柱子時,拿在他右手的安全帽突然掉在地上,整個人目瞪口呆。
“……你們在幹什麼啊?”
“——是這樣啊,我不在的時候竟然發生這種事。”
不正睡姿所引起的頭痛正侵襲著秋筱,接過漆原泡的咖啡。好不容易被拉到辦公室裏的米崎,正躺在四張並排的辦公椅上狂睡。
“欠他一份情了。”
“根本不需要這麼認真。”秋筱以大拇指跟食指壓著眉毛,冷冷地說,“這男人做事太胡來了。真擔心他的將來。”
“不過呢,要是在犯人偷錢之後才發現的話,我們會更慘。”
“總之……”邊思考邊說下去,“我知道你為什麼叫他塑膠鉛筆盒了,但我覺得更像隻大象。”
“什麼意思?”
“不但身體巨大而且皮厚,即使馴獸師用鞭子打也隻像蚊子叮一樣。這小子不管我怎麼吼,他都悠哉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前進。”
“說得太妙了……”漆原相當同意這絕妙的比喻。“秋筱就在他那隻不聽話的大象身上揮鞭吧!”
“……你更毒!”發覺自己簡直在自掘墳墓,秋筱苦笑地喝著紙杯裏的咖啡。確定手表的時間,站起來搖醒米崎。“米崎,醒醒!該走了,不然會遲到。”
“嗯……再讓我睡五分……”
“我不是你媽!快起床!”秋筱無情地捏他的臉頰。
“好痛……好啦!真是……下手真狠……”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米崎終於坐起來。
“去廁所洗把臉,,然後就去發動車子。”
米崎跟漆原打聲招呼後就搖搖晃晃地出去。
“……多聽話的奴隸!”
漆原開始覺得米崎可憐。決定不再欺負他。
“事情就是這樣,你也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秋筱整整淩亂的西裝,手握著門把,猶豫了一下後,喃喃地說:“真是搞不懂。”
“嗯?”
秋筱很快地回答他的反問“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他真是個怎麼都看不膩的人!”
在漆原深入追究前,秋筱已經走向門的另一邊,消失身影。
“……嗯……”
雙手在腦後交叉,搖得椅子嘎嘎作響的漆原喃喃自語,“你的努力得到回報了,米崎。”
耳熟的鈴聲,秋筱將視線從資料上移開,時針正指著十二點。
——已經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