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劍在白壘身上拉出一抹血線,殷紅染了衣物,白遲手不自覺收緊,被霧語按在懷裏的身體劇烈的掙紮起來。
這掙紮自然是假的,可是難道心疼也是假的?
除了他白遲,誰有資格傷害白壘!
這個念頭若驚雷般響在了腦海裏,白遲掙紮的身體愣了下來,在親眼看到白壘受傷的情況下,第一次撥開重重迷霧,看清了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白壘是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剛剛經曆了死亡的他,睜開眼就看到了那麼溫暖的笑容,那一刻的悸動,他原本以為已經在這十幾年中磨滅幹淨了,卻原本隻是藏在了心靈最深處。
白壘對他如何,要報仇也是他的事,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允許旁人□來。
“爹!”看到白壘突然力竭似的,從半空中掉下來,白遲一聲驚呼,掙脫了霧語的鉗製衝了過去,趕在那些刀劍落在他身上前,緊緊攬住他。
雖然貌似脫離了劇本,霧花花反應還是極快,看到他衝過去條件反射帶人就跟上。隻霧語看著空空的手不敢置信,這母子二人,怎麼都一個樣,癡兒癡兒……
……
場麵冷下來,無花穀的人形成了人牆分開了兩邊,聯盟自然不會罷休,可誰都知道,無花穀在幾天前幾乎全穀的人都進了城,要殺他們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更何況是無謂的代價。
白壘軟筋散發作,加上他們刀劍上塗的毒,也許他們什麼都不做他就會死了,即使他不死,和無花穀商量著把人要來就是,無花穀哪裏會在乎白壘。
後方白遲抱著白壘眼淚漣漣,白壘看著他,好似覺得很有意思,嘴角微揚,輕輕道:“遲兒的茶不好喝。”
好喝才怪。白遲暗啐一聲,眼睛偷偷在他身上瞄,很多血,問題是,好像有發黑耶。白壘的後手怎麼還不動?明明知道白壘肯定有後手,他怎麼還心疼?
“爹死後遲兒要想爹,要是忘了,爹可會傷心。”白壘聲音低下來,艱難的伸手。
白壘要是傷心,全天下都要哭了!——又在威脅人。白遲心中翻白眼,表麵上神色哀慟,伸手就握住了白壘的手。▓本▓作▓品▓由提▓供▓線▓上▓閱▓讀▓
白壘到底在等待什麼呢?那聯盟那邊的人,明明有好幾個都應該是白壘的人,他十四年前見過的,例如那個上次武林大會被他搶了打狗棒的打狗門門主,例如那個很娘娘腔的摘花門門主……若白壘不想這些臥底現在表明的話,那黑店也可以啊,他可記得那個翩刃,剛巧他以前也見過。
第三十六章 毒發而亡蠢死了
我爹死了,毒發而亡,我娘死了,狗血死的。
——白遲
寒風突然更盛了,在朦朧的燈線下,雪白的飛花飄下來,這是這一年的第一場雪,揮揮灑灑的用它們的身體,淡化了院子的血腥。
聯盟的人開始沉默的把死傷的人的抬出去,敗家宮這邊唯一剩下的白南,在無花穀的幫助和聯盟人的監視下,把其餘人的屍體搬到後院淋了油放了一把火,慶幸的是風向很好,屍焦的味道沒有傳到前院汙人鼻頭。
雪地裏抱著白壘冰冷屍體的白遲隻是癡癡呆呆,眼角淚水不斷的流出來,偶爾呢喃著要和爹去哪玩,還有吃什麼之類的話,任何來勸他的人都遭了惡狠狠的一瞪,雖然在他臉上並不顯凶惡,卻也再開不了口。
你如何向一個白癡解釋大義滅親?
直到一聲大笑打破了小院的寧靜。霍亥站在圍牆上,仰天長笑,笑得幾乎喘不過起來,“白壘,你這死法真對得起你的名字,真對得起你的名字!”
霍亥說著,已經帶了幾分癲狂,又一指下麵不斷念經好似在超度的智法,收了笑冷嗤:“你還記得三十年前嗎?……不,你當然不記得,你瘋了!”最後一句變得輕淺,好似情人的低語,可其中的嘲諷之意卻更盛了。
沒有人回答他,他哈哈大笑幾聲,突然一揮手,無數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
“白壘的身體,不是你們這些瘋子蠢貨們可以糟蹋的……”
一句話冷冷的飄散在風雪中,白遲回過神來的時候懷裏的人已經不見了,他眼中滿是驚恐,踉踉蹌蹌爬起來,一聲飽含恐懼的嘶喊:“把爹還我!”接著他就感覺天地旋轉,眼前一黑,再沒了記憶。
……
“把爹還我!”白遲猛坐起來,按住胸口,那種恐慌幾分要把他湮滅了。
“你還好吧!”霧花花放下充當了指甲刀的匕首,擔心的問了一句,旋即撇撇嘴:“你爹死了……嗯,人家白菜神醫說了,他死徹底了?”
白遲壓製住跳動的心髒,偏偏頭:“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白采又出來了?”
聽了霧花花的解釋白遲才知道,原來他會昏迷是因為蠱毒,白采早發現他身中情蠱,所以才在得知聯盟聯手圍殺白壘時留了下來。
情蠱分子母蠱,被下了子蠱的人會被母蠱攜帶者控製全身的□,而且母蠱的人死時,子蠱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