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氣候回歸正軌,璘羽正在高興,李宗佑三人又來把寒水珠帶走了,眼見氣溫節節上升,她實在叫苦連天,法術終究壓不下溫度,再這樣下去,雪蝶非滅絕不可,情急之下隻好找上李宗佑,每夜用法術造出蝶影,前去相托。
講到這裏,璘羽已是哽咽,淚水在美麗的大眼中微微打轉,硬是不肯落下。
李宗佑雖然同情,還是忍不住呐呐道:「但為什麼不白天找我呢……」
「給公子帶來困擾,璘羽萬分抱歉。」璘羽微微鞠躬,苦笑道:「兩位覺得這穀中很熱對嗎?但這已是璘羽用法術壓抑的結果了,白天更熱,璘羽連一絲化影的術法也騰不出,想來也是法術太過薄弱,那些蝶影又被符咒擋了一通,才會每當公子一點燭火,便消退了。」
楊一峰沉吟道:「難怪聽到那拍翅聲竟有些像痛苦掙紮,想是蝶影不顧符咒,隻想衝進屋裏,所以痛苦不堪。」
「打擾公子,璘羽真的萬分抱歉。」璘羽又是深深鞠躬,哽咽道:「但璘羽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隻希望公子能幫幫忙。」
李宗佑低歎口氣,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看能幫什麼忙。」
璘羽聞言笑逐顏開,含著淚鞠躬道:「多謝公子!」
晨光漸曦,兩人坐在梅樹下,一邊吃方才回城買的饅頭,一邊跟靠在樹上的梅君抱怨。
「先是平冤投胎,再是找尋失物,然後是避免蝴蝶滅絕!」楊一峰恨恨地咬了口饅頭,「等等不要連國仇家恨、天下大事都找上門!」
「算了,幫忙那些蝴蝶也是功德一件……」李宗佑低歎口氣,慢慢啃著饅頭,又咕噥道:「不答應幫忙,我何時可好好睡一覺……」
「最無辜是我!」楊一峰跳起來大喊,「你看那蝴蝶仙從頭到尾都隻拜托你,為什麼我還是得幫忙?」
梅君冷著臉道:「最倒黴是吾,受托是你們倆,為什麼是來吾耳邊叨念?」
「少來!」楊一峰湊過去攬住他肩膀,賊笑道:「喂,好友,你不要以為你跑得掉,我是半吊子,他是凡人,能幫上忙的隻有你啊!」
梅君麵露無奈之色,半晌無語。
李宗佑慢悠悠地笑道:「最倒黴不是誤交損友,是損友言明賴你到最後。」竟搬出之前楊一峰抱怨之詞。
被刺了一下,楊一峰隻當沒聽見,笑嘻嘻地看著梅君。
梅君深歎口氣,沉沉道:「算吾倒黴。」
「萬歲!梅花答應幫忙了!」楊一峰立刻手舞足蹈。
李宗佑笑瞥他一眼,對梅君道:「多謝了。」
「不必客氣。」梅君也瞥楊一峰一眼,冷哼道:「吾了解你與之相交是何心情了。」
李宗佑哈哈大笑道:「哪裏哪裏,都是我麻煩他照顧多些。」
梅君立刻露出不屑神色。
楊一峰衝過來,指著梅君大罵道:「你對我楊半仙哪裏不滿?」又轉頭過去一臉欣慰地拍拍李宗佑肩膀,「原來你小子還是識好歹的,不枉我這幾年照顧你了!」
李宗佑笑道:「客氣客氣。」
三人互相奚落了幾句,便往落秋穀而去。
現在已是白天,落秋穀中果然燠熱難當,放眼望去,甚至可見溽暑蒸氣。
一路走到穀底,隻見璘羽雙手相抵,嘴裏喃喃念著咒文,周遭一圈銀光,散發絲絲冷氣,但此冷氣散入穀中燠熱,如泥牛入海。
梅君跨步過去,伸指一彈,大量仙氣湧向法陣,璘羽睜開眼睛,不解地一望,見是梅君,感激一笑,那仙氣便被她所化用,銀圈光芒大熾,溫度又略微下降了些,她深吐口氣,收起法陣,朝梅君一揖道:「多謝,憑璘羽一人之力,果然力有未逮。」
「不必,吾等雖為散仙,也算有同事之宜。」梅君頓了頓,蹙眉道:「若你每天以此法陣下降氣溫,縱是天上星君下凡,恐怕也力有未逮吧?璘羽,許久不見,你責任感還是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