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失聲道:「等等,倚翠樓的憐風?頭牌小倌憐風?」見李宗佑苦笑點頭,不敢置信地問:「他找你幹什麼?」
李宗佑沉默了下,才道:「另一個小倌憐花,死了。」
若不是今早感覺到的那陣寒意,李宗佑會安慰憐風說此事不過巧合,但配合那受警告的感覺,憐風所說之事頓時詭異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去年夏天憐雪離開倚翠樓,小倌們之間便開始有些人心浮動,小倌不是女人,嫁給男子當然不會有什麼名分,談不上過好生活,但一輩子待在小倌館總也不恰當,憐雪私奔之舉就成了一種鼓勵,當然憐雪並沒什麼好下場,可是仍有人因此情心萌動,到今年春就嫁掉了三個,私奔了一個。
在這樣的狀況下,就連倚翠樓的三個頭牌都心懷春情並不奇怪,問題是,人家求姻緣是去月老廟,他們三個卻去了狐仙廟。
「去狐仙廟?」楊一峰愣然,「那是陰廟啊!」
「對呀,我也是這麼跟憐風說。」李宗佑微點了下頭,「可他的回答也很有道理,他說他們是小倌呀,誰見過小倌大大方方去月老廟求姻緣的呢?」
楊一峰呐呐道:「那是……」又有些憤憤不平地搔搔頭,「可小倌也是人啊,憑什麼不能去月老廟?」
「先聽我說,總之,他們去了城西飛花亭,飛花亭後有個狐仙廟,這你知道嗎?」李宗佑問。
楊一峰搖頭道:「這我倒真不曉得。」又問:「好吧,那廟真的靈嗎?」
「靈得很,不出—周他們三天就紛紛找到情郎,但是——」李宗佑頓了頓,緩緩道:「憐花就死了。」
楊一峰也是鎮定,隻反問:「怎麼死的?」
「兩周前半夜高燒,大病一場,捱了兩天就死了。」李宗佑壓低了聲音,「據說他會夢囈著說:『不要索我的命!』之類,所以另兩人也想到他們去拜的確是陰廟,難道這狐仙竟來索命了不成?」
楊一峰躊躇了下道:「但也可能隻是巧合。」
「對。」李宗佑輕點了下頭,「問題是,昨晚,憐月忽然高燒,夢中邊哭邊喊:『不要索我的命!』這就是為何憐風會一大早來找我,他知道我看得到鬼,想請我幫忙。」
楊一峰聽得有些寒,呆然半響,又道:「咦,那你為何瞞我此事?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撞過鬼,怎麼忽然不讓我幫忙了?」
李宗佑強笑道:「以前叫你幫忙,你老哇哇叫的,怎麼,這下倒自願了?」
他不願說出口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一部分是那來恐嚇的眼神確實詭異,更大原因卻是私心作祟,憐雪那事讓他知道了楊一峰不排斥小倌,現在憐風又來相托,再讓楊一峰往小倌館跑,他怎麼可能半點不嫉妒?還不如瞞著呢。
楊一峰自然不曉得他那點微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