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一家人很久沒這樣聚在一起吃過飯了,許安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在腦海中都快模糊了。

許媽媽特意蹬著家裏騎了好多年的自行車跑到鎮上買了許多菜回來,五分鍾前才上完最後一道菜。

許奶奶因為孫子回來了,嗬嗬的笑聲從下午就沒停過。

一張八仙桌上,足足坐了十來口人,除了在市區上學的許平沒回來。席間,一家人沒少問東問西。

“學習怎麼樣了?”許爸爸是個滿臉忠厚的老實人,話不多,總是讓人有錯覺,許家當家的其實是許媽媽。

“挺好的,順利的話學期末應該能拿到獎學金。”許安咽下嘴裏的飯菜,答道。

許爸爸沉默地點點頭,然後就著小酒杯繼續喝酒。

許安心裏是知道的,其實自己回這趟家,父親是高興的,不然平日裏很少碰酒的他是不會喝起小酒來的。

自己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遺傳自父親,忠厚,心裏有什麼事不會輕易地說出來。

“奶奶的乖孫子,孤身一人在外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啊,我聽你媽說你是因為受傷了才會請假回來的?”許奶奶坐在上席上,一說話就咧出一口掉得差不多的牙來。

“還……還好,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就……就是走起路來不太利索。”許安心虛地低頭扒飯,避開老人家探究的目光。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叫奶奶怎麼放心喲……”許奶奶笑眯眯地連連點頭。

許安在一旁幹笑,不敢說話,生怕多說多錯。

坐在一旁的許大姐早就按捺不住了,興奮地拍了拍許安的肩膀問:“小安,北京城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姐隻去過一回城裏,繁華得不得了,全是高樓大廈,跟我們南京比起來,哪一個更好?”

許安喝了一口飲料,剛想答話,卻見一直沒開口的許家大嫂劉月輕蔑地往許大姐的方向瞄了一眼,“土包子當然不知道了。”說這話時的聲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有意說出來給人聽的,總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你說什麼?”果然,許大姐一聽這話,立刻一拍桌子跳起來,一副準備吵架的陣仗。

許大姐原本也是個文文靜靜的姑娘,就是因為結了婚後肚皮幾年都不見動靜,急著急著就把脾氣給急壞了。

“我說你這土包子當然不知道了。”許家大嫂也不是個甘願示弱的主兒,重重地將碗跺在桌子上就要開吵:“怎麼著?難不成我還說錯了?”

“你……你說我是土包子,好!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難道你就去過北京了?說別人的時候也別忘了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許大姐甩開身邊想要拉架的丈夫,連珠炮一樣地拿手指頭直直地指著劉月。

劉月倒沒那麼激動,老神在在地又坐了下來,陰陽怪氣地掐著嗓子道:“我是沒去過北京,但去過的地方可比你多多了,這南京城裏有哪個地方是我劉月沒去過的?也不看看你這一鄉下土包子的熊樣,我懶得跟你吵。”的確,許家大嫂從小就是鎮上長大的孩子,可以說要去城裏那可真是隨便搭輛車就到了,再加上本身就是文化人,眼界自然高了許多,就因為從小的一個娃娃親嫁給許大哥,心裏滿滿的都是不甘願。

“小月,你少說兩句,小安難得回來一趟,你就別掃了興致。”許大哥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讓她消停會兒。

“什麼?我掃興?”原本悠悠然的劉月可不樂意了,一張刻薄的臉頓時就給拉了下來,兩根手指一扭就擰住了許大哥的耳朵:“你倒好,盡幫著自己的妹妹就忘了我這個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