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笑了一聲,“我隻是姓南宮罷了,況且自小不在南宮家長大,要問我南宮家甚麽的,我還當真答不上來。就算有人曉得我身份想對我不利,我還不能賞他兩顆藥丸吃吃?”
一劍搖搖頭:“江湖都說李倫出劍凶殘,我看是誤會。你比他更毒。”
南宮嗬嗬一笑:“在你眼中,李倫自然都是好的。”
一劍卻舒了口氣:“不過我倒是明白,為何你對李倫回護的多些了。”
南宮想了想:“你以為是我家的關係?我剛不說了麽,家族甚麽的,我看得極淡,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對大名鼎鼎的南明劍多看一眼。”
一劍想笑,卻又忍住:“那陸十三呢?”
南宮想了想:“我原以為他會恨我,但他卻坦然處之,反倒顯得我小肚雞腸。”
“甚麽意思?”
“我答應過他不說。”
“是否與李倫有關?”
“他對李倫自然無話可說,你就不用操心了。”南宮笑笑,“倒是昆侖派,當真是這個模樣?”說著下顎往前一點,麵上有些嘲諷。
麵前一座小小山門,殿閣依山而建,林木參天,看來更像個道觀,而非天下聞名的昆侖派。
“既不在昆侖山上,也不是雕梁畫風,這麽寒酸,當真是名動天下的昆侖派?”南宮眯起眼睛來,“我怎麽看都覺得像騙人。”
“昆侖武學重氣重養,講求心神合一。外物招式也不過是皮相。那老頭子當年曾說,華屋高堂,難免叫人沉溺其間,有百害而無一利,何必?”
“這話倒有些意思。”南宮嗬嗬一笑,翻身下馬,“所以你就算離了昆侖派學了別的武學,亦是改不了這石頭性子。”
一劍皺皺眉:“老說我是石頭,我真的很像石頭麽?”
“難不成要我說你是寶玉,是翡翠,是珍珠瑪瑙不成?”南宮哈哈笑起來,轉頭指著山門道,“就算是樸素靜心的修行之地吧,這大門洞開的也不見個弟子看門掃地,你們昆侖派也太大膽了吧?要是有敵人來襲會怎樣?”
一劍亦下馬站定:“昆侖派甚少介入武林糾紛,就算真有敵人,也不會如此堂而皇之殺上山來。”
南宮聳聳肩:“那怎辦?連個通報的人都看不見,總不能我們自個兒就這般進去?”
一劍深深望了一眼,略略皺眉:“這倒當真有些奇怪…雖說昆侖派不講究這些,但往日門前總有二三弟子以作迎客,今日…”
南宮聞言皺眉,拉住往裏走的一劍:“且慢。”
一劍看他:“甚麽?”
南宮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噓——”
一劍有些無奈,卻也住了腳步,南宮睜開眼睛:“你聞到甚麽沒有?”
一劍吸吸鼻子,聳肩搖頭。南宮皺眉:“雖是極淡,這味道…”便又再吸幾口,“是洛夫秋沒錯。”
一劍麵上變色:“甚麽?你再說一次。”
“洛夫秋。”南宮麵色凝重,轉身自懷中拿了一粒藥丸塞進一劍口中,“這個香,尋常人聞了沒甚麽,是專製昆侖內功心法的。”
一劍含住藥丸,隻覺得腦中一片清涼周身清明,頓時皺眉:“奇怪,昆侖派中…我怎的一絲有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南宮吃驚:“不會吧?依你的內力,裏麵有沒有人難道還不清楚?”
一劍麵上有絲困窘,心知方才路上都在想南宮世家的事兒,確實不查。南宮卻想到另一途,眯起眼睛道:“不,一劍,也許不是你功力退步,而是有人針對昆侖派下了藥,而你…不幸路過中了些。”
一劍麵色低沉:“裏頭兒…大約沒有活人了。”
南宮自袖中拿出兩塊麵紗來:“戴上吧,裏頭兒還說不定有甚麽毒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