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似乎更大了,明晃晃地,借著太陽的光亮著,心卻半點不慌。小時候爸爸曾經對他說,每個人看到的月亮的大小都是不一樣的,膽子大的人看到的月亮會很大,膽子小的人看到的月亮就很小。所以對不同的人,月亮可以像一個圓盤,也可以像一個銅板,甚至是像一個臉盆。
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賀司瀟很想找個人來責備一下,可惜沒有,從來沒有。
他知道自己的兩次殺戮和小琪的是不一樣的,他的更多像是激情犯罪。如果他們不是在滿月出現,不來騷擾自己,刺激自己,那麼也許真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他隻是一個在月圓之夜會心悸發作的有心理陰影的病人,而不是一個在月圓之夜就跑出來隨便殺人的瘋子。
所以,現在的賀司瀟,即使一樣沾染了鮮血,也離他的那個小琪很遠很遠。那個小琪,他從不曾有機會去認識,那個被華清昊,被夏程巍,被司空,被羅陽,還有被Ju爺牢牢抓著的小琪,從不曾靠近過他。
但是,總得抓住些什麼,想要什麼人,來告訴自己,來解答疑問。
找到你,找到我自己。
滿月,小琪,還有夏程巍,都是賀司瀟的臨界點,是紮在心裏和肉長在了一起的刺。
心裏很亂,腳步很亂,跌跌撞撞地隨時都有可能倒在地上。不想那些隱士跑過來救自己,不想回到老頭子那裏,看著他眼底掩藏著的那抹絕望。現在夏程巍應該已經回家了,那個病人也回家了嗎?大家都回家了嗎?車裏的那個人回不去了,他的家人會怎麼樣?那些被小琪殺害的人的家屬,賀司瀟是曾經接觸過,他們,現在看來,更多的像是上個滿月,賀司瀟在新的一天睜開眼睛看到的老頭子。
還要回去嗎?一定的,不是嗎?賀司瀟離不開夏程巍,已經再也離不開了。隻是……騙我吧,就讓我相信我需要相信的事情,其他的一切,不想看到的,都不存在,就這樣,騙自己吧。
漫無目的地走在夜色下寧靜而寒冷的E城,遇到第一輛空的的士就打車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回報賀司瀟對那召喚的回應,在看到那輛等待中的出租出現的那一刻,手機響了。不是夏程巍的,卻不是夏程巍的。賀司瀟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你,來接小琪的嗎?
華清昊的短信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