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在家的賀司瀟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隻知道他的常樂終於又願意理睬他了。常邵宇給他發了信息說想和他見見,在他的家裏。他不知道的是在這條信息發出之前,他的常樂的眼裏,所流走的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此刻在他們住的小區裏,在那條曾經停靠過那個人的帶著難聞香水味和煙味的車輛的路上,正停著另一輛車。那輛車被清理得異常幹淨,主人似乎帶有明顯的潔癖。
搖下車窗,抬眼望根本看不到什麼的15樓窗口,知道那個人在裏麵。
危險不是無處不在的,隻是當它存在,並且還在周圍的時候,我們該如何應對。
Cleanliness becomes more important, when godliness are unlikely.
聖潔淡去之時,尤是清潔顯要之際。——P.J.O’Rourke (美國自由論作家)
II 複仇 —— 57
老頭子幫賀司瀟訂到的那兩條項鏈,被賀司瀟小心地放在床頭櫃子的抽屜裏,和那些夏程巍留下寫著愛你的便簽放在一起,賀司瀟不知道為什麼不馬上給夏程巍和自己戴上,總是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最近忙嗎?”很乖巧地繞到夏程巍的身後,輕輕地為他捏了捏肩膀和後頸。這是賀司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的事情。“給你捏捏怎麼樣?”現在看來,確是那麼正常和合理,自己以前是挺不懂事的。
“很舒服。”夏程巍放下手上的會診記錄,閉上眼睛享受賀司瀟給他的第一次按摩。“在家無聊嗎?”
“不無聊,我有工作的。”專注著手裏的動作,尋找著下午才記下的穴位。“下午抽空看了一個按摩教學課程,覺得挺有意思地,拿你試試手,把你教會了,然後我也享受享受。”
“好。”簡單地問答一句,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絕口不提其他的事情,想也不想。
“常樂和我聯係了。”還是被提起,不知道賀司瀟是無心還是故意。“巍,我和常樂,隻是好朋友了。”
“我知道。”伸出手將按錯了位置的小爪子抓住。“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度次假吧,還沒有和你一起旅行過。”
“好啊。”賀司瀟繞回到夏程巍跟前,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很激動地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去哪裏?你抽得出時間嗎?工作不會耽誤嗎?”
“你永遠是第一位的,寶貝。”啄了一下又要興奮地開始嘰喳的小嘴。“你想去哪裏?”
“想去峽穀,去戈壁灘,想登山,想蹦極,想……坐熱氣球,還有跳傘,還有塞車。”
“啊?”驚訝地張大了嘴,怎麼都是極限和近似極限,冒險和近似冒險的運動?“你喜歡這些?”
“喜歡。”賀司瀟肯定地點了下頭。很奇怪地,夏程巍問的時候自己就那樣脫口而出了。記得之前莫景東來他們家裏找夏程巍去他公司幫忙時,就向他提起過,鼓勵過他去做一些從前不敢想的事情,他指的應該是這些,而賀司瀟卻做了別的,現在想想,確實是自己想錯了,選錯了。重生後,生活增加了那麼多新的不同的選擇性,他可以不是他,也自然可以不是小琪,他是全新的一個人,去開始新的,未曾有過的生活。
“好。”夏程巍認可地點了下頭。“周末我們好好一起計劃一下。”
想讓自己的生活豐富起來,賀司瀟還想去進修充電,想著給自己多一點的事情做做,這就是這段時間賀司瀟一個人躲在家裏思考出來的結果。什麼狗屁電擊治療,簡直就是變相殺人,他再也不會允許自己像一隻小白鼠一樣被人放在手術台上為所欲為。至於夏程巍,至於夏程巍的愛,也許重要,也許沒有那麼重要。放棄了仇恨和愧疚,還有那個傻傻的複仇計劃,賀司瀟覺得他真的需要一些實在的東西去填補心裏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