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理學書太多,還是自己真如夏程巍說的那樣很有看人的天賦,常邵宇身上和眼裏的微小變化還是被自己給捕捉到了。大導演希區柯克說過,人類的正直和善良可能是天生的,但往往經不起考驗,一旦它去經受考驗,也就土崩瓦解了。這句話在夏程巍的筆記上也被引用過幾次,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也是那麼認為的。而賀司瀟自己,很想懷疑它的真實性。

Ju爺坐在自己的太師椅裏似乎很愜意地抽著雪茄煙,看到賀司瀟來的那一刻,臉上居然閃過一絲驚慌。很快把手裏的煙滅掉,起身開了窗透風,喝了幾口茶後才笑嗬嗬地走過來。

“什麼時候也開始搞突擊了?”Ju爺開口。“以為你昨天晚上來,結果放我鴿子,現在又突襲。哈哈,那些個手下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幫著你瞞著我,一個個的都該罰。”

“Ju爺,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想給你個驚喜,你可別真怪他們,給我找仇家呢。”賀司瀟半開玩笑地說著,已經走到了Ju爺的身邊,被他的爪子弱弱地欺負了兩下。

“他們不敢。好,不罰他們,罰你。”把賀司瀟拉到桌邊坐下,抬手示意手下端茶和點心進來。

“你舍得?”頑皮的話蹦出來,賀司瀟的臉也跟著微微紅了起來。“老拿好吃的招待我,把我當小孩子呢。”

“嗬嗬,那個可愛的司瀟又回來了。”Ju爺又大笑了幾下。“罰你把桌上的東西都吃了。”

“你想撐死我啊!”看著一碟碟放上來的精致點心,表情一樣從喜悅跳到害怕。“太多了。”

“傻孩子,還真都叫你全吃了不成?”Ju爺習慣性地伸手揉揉了賀司瀟的頭發。“小貓長成小豹子了。”

“有嗎?那你還叫我傻孩子?”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味道還真不是一般的好。Ju爺的宅子裏藏了幾個世界名廚沒有數過,不過一定有一個擅長西點,因為他和小琪都喜歡。

手下已經在放好點心倒好茶水後自覺地退下了。光線充足的房間裏,就剩下桌邊的兩個人,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對父子正在一起閑聊,享受下午茶的時光。近近看著,似乎更像如此。

“Ju爺,我沒有殺那位混血專家。”賀司瀟說著,收起了眼中的隨意。“夏程巍以為是我殺的,他說屍體已經像以往一樣被處理了,所以……你也以為是我殺的,對不對?我沒有,你信嗎?”

“你說什麼我都會信。”

“那就是不信。”賀司瀟輕輕歎了口氣,還是被Ju爺聽出來了。“相信是因為懷疑而存在的。”

“如果不是你,事情就更加複雜了。”Ju爺眉頭微皺,在這個人麵前,他倒是從未隱藏過他的任何情緒。“那個人一定對你挺了解,那一刀切口,力度,以及位置,和你,和Mickey的都是一樣的。”

“那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除了刀口外,還有一道很淺的就破皮的劃傷?是用地上的琉璃碎片割的。Ju爺,本來我是想殺了他的,真的,就差一點,你知道是什麼讓我停了下來嗎?”

“回來彙報的隱士說,那個閣樓有一個很大的天窗,那一天的月亮,很圓很亮。”

“是的,很大,看得很清晰。”賀司瀟很平靜地看著Ju爺那似乎有點溼潤的眼睛。“一直以來我都誤會了小琪,一直以來我也誤會了自己,把自己放在一個臆想的環境裏,做著那些實質荒唐卻要強迫自己說是必須的事情。那兩個人,也不是非死不可,我可以離開的,而我沒有,Ju爺,小琪……也是可以離開的,隻是他沒有我,你理解嗎?或者也是因為他的心裏有了我,才會那樣。你說的,信仰到一定程度人就失去了自己,信仰到另一個程度也就找到了自我。如果小琪沒有死,那一個月圓,他可能也不會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