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1 / 1)

相互對視,就像當年在賽場上一樣。

隻有一個人走到了現在,所以沉默不語。

李加林早會料到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但他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自己當年完美獲勝的計劃,現在卻麵對著當事人,現在卻被仇恨自己的人盯著看,隻是這樣,發黑的眼圈變得愈加陰鬱,或許在害怕,正在測試的車靈會被眼前的主席怎麼樣。

沒有開口,因格特隻是示意侍應生出去,並關上了門,房間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是那樣的對峙著,往事不想重提,新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聊的,雖然李加林知道,自己被叫到這裏以及參加這個車靈競賽必定都是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長的人的手段罷了,但是真正不能知曉的,是這個人的目的,自己奪走了他最心愛的車靈,自己隻是為了賽事的勝利卻毀了一個人的一生,所以他李加林沒有資格發言,保持沉默不語。

因格特亦是沉默,看到眼前的這個男生,總是在腦子裏浮現出曾經的光景,倒不是因為李加林的存在,而是自己原本的克萊格,自己原本的愛人,那些共同度過的美好的時間,那些一起暢享的美妙瞬間,雖然還略有些記憶,卻已經趨向模糊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喜愛自行車,總是有一個山峰狀的階段,從不喜歡到逐漸喜歡,再逐漸的變得不再敏感,雖然無法忘卻在生命中的一次停頓,可是現在,除了釋然什麼都無法行使,唯有這樣,今天見到李加林,才會那麼的鎮靜。

眼神中,那種敢鬥犀利的眼神逐漸變成了那些迂腐的東西,對於勝利的渴求,在車靈競賽中,已經變得是那麼的麻木不仁,那種所謂體育運動的競技精神,已經在他的世界觀裏蕩然無存,是因為當年的那次嗎?成為了那種不能死去的執念,隻有對勝利的思考,而沒有對自己真正熱愛的東西所關照,不,自行車已經徹徹底底的融入了他的生活,從那次爬坡賽開始,不,從小利成為車靈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今天這種,這樣的事情。

如果說相同點的話,隻是相同點的話,李加林和因格特都是與自行車有所羈絆卻又不同的兩個人,現在,這張桌子隔著的,就是他們的界限,就是在那輛克萊格灰飛煙去之時留下的永遠無法抹去的界限,那輛車,那個車靈,終究成為了達到勝利目的的犧牲品,成為了一種再也無法挽回的,自行車手破碎的夢。

勝利?信仰?

上升到一定的高度的時候,自己的觀念中,自行車究竟是什麼的一種存在,什麼的一種方式在自己的視野裏,究竟哪個是最重要的,今天在這裏,或許不談舊事,但是要抬起頭望向遠方的時候,也要給自己一個明確到不能再次明確的目標,隻有這樣,才能前進,不是因為什麼,隻是,自行車這一項學問,已經上升到了哲學的境界了。

生亦所欲,義亦所欲,兩者不能兼得,在這裏麵,總是要選擇一個,就像勝利與否和信仰與否的對決,李加林難以抉擇,自己對勝利的渴求,是別人所沒有的,所以才能夠創造奇跡,但是,因為勝利的借口,讓別人喪失人生,讓自己和戀人成為敵手,讓自己的家裏變得橫刀相對,難道這就是勝利光輝下所照耀的東西嗎?不,不是的,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那些寧願不要勝利的借口也讓他認為,這樣是一種弱者的行為,憑借著各種的借口,或是所謂友誼,或是所謂親情,阻止了自己前進以及獲勝的步伐,這樣,也是不行的。

單從因格特的眼中,李加林就能看出這樣的東西,即使沒說話,他也已經是感覺到了,因為都是玩自行車的人,都是已經把自行車玩到哲學境界的人,已經是那種深深的愛著這門行業,這項運動的人,從心靈的窗戶中,能透露出這樣的一些信息。

“你現在變得難以抉擇了吧。”

因格特開了口。

“我曾經也是這樣。”

“可現在已經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