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似乎結束了,無數的選手和車靈散出場來,被許多一模一樣的侍應生領回各自的房間,李加林跑了進去,他知道他的小利一定還在等他。
在一旁等候區的沙發上,小利的眼圈有點紅,但一滴都沒有流下來,似乎伴隨著李加林這麼久,學會了一種叫做忍耐的人類感情。
但是見到李加林的那一刹那,眼淚似乎奪眶而出,她抱住李加林,在他的懷裏哭了起來,不是像那種撒嬌,更像是一種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李加林似乎已經察覺到,可是應該沒有那麼快,因格特的報複沒想到這麼快就知道了,可是,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和車靈說呢,人類之間的勾心鬥角,怎麼能讓單純無比的車靈參與進來呢,李加林這麼想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主人,那個,我沒有發揮好。”
小利仰望著李加林,眼眶的淚水和鼻涕都擦在了李加林的衣服上,盡管李加林已經了解事情的內幕卻又不能說出來,隻能是摸著小利的頭,溫柔的站在一邊,心裏跌宕起伏。自行車這種東西,如果真的是作為一種興趣愛好或是一種強項倒也是無可厚非,但是當自行車牽扯上了關係,牽扯上了政治,牽扯上的感情,牽扯上了商業,那還有什麼所謂的自行車精神,一切隻是世俗的借口罷了,李加林這麼想著,俯視著懷裏的小利,是那樣的完美,作為一輛車也好,作為一個車靈也好,單純是她小利唯一的代名詞,所以,李加林不能將她牽扯到比賽的那種惡意競爭之中,隻是如此。
李加林什麼也沒說,並沒有回答小利的問題,隻是這樣的站著,任由小利抱著哭泣,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的意識漸漸的開始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做,求勝,還是保身,如果真的拿到第一,自己或許會陷入這地下宮殿的泥沼,永遠見不到光明,而如果退其一步,任由自己放水的話,和自己的原則以及底線過不去,這可是個艱難的抉擇。
小利在哭著,李加林在想著。
按照世俗的想法,那種取勝什麼的,隻是一個幼稚的決定,這樣的一個不為人知的小比賽,就算輸了,就算退出也沒有什麼問題,況且,如果贏了的話,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麼樣更多的挑戰。可是,可是,自接觸自行車以來,這種求輸的念頭從來沒有在李加林的腦子裏想念過,但是,現在的這個處境,或許有些迫不得已,或許有些,難以解決,比起從陳淑嫻和小利之間選一個,這樣才是真真的考驗,古代的仕,經常會因為自己的底線被觸碰而自殺,可是現在,自己和自己原則的較量,變得尤其重要,那種隻求勝利的單純的心,這樣的圭臬和底線,就像眼前的小利一樣,不可侵犯,受到欺負,不可饒恕。
“究竟,該怎麼辦。”
隻能祈禱,那個人,可以超過自己,難道不是麼,就算是祈求,那又如何呢,魚和熊掌,本來就是不能兼得的東西,為什麼,非要變得那麼的尷尬和無法自拔呢。
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個海邊,那個沙灘,石屋,以及和兩個人的夢囈,這才是最自然最純真最自由的,這才是騎行的初衷,騎行的真正享受。
或許,這樣的感覺,別人都無法感受到吧,即使是因格特,是那樣的深愛自行車,也無法做到,做到這樣的享受,隻有李加林,這個愛車愛的如癡如醉的人,才可以做到,但是現在,他麵臨的種種抉擇,不止一次的在挑戰著他的底線,挑戰著他的內心,挑戰著,那種單純而又無懈可擊的夢,隻有這樣,才會有磨練,才會打磨出真正的自行車手,難道不是嗎?
“小利,這一關,你幾分。”
小利抬起頭,剛想回答李加林的問題,卻被打斷了。
“恩,無論幾分,都已經不重要了。”
李加林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