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趁機考了考於暖的學識,想看看他是否如傳言那般能幹,但事實證明確實那麼能幹。這讓周元和季如海都不約而同的捋了捋胡子,得意自己教出來的好學生。
“這孩子,進上書房的第一天,我便覺得他壓抑著一身戾氣,倒是我教的東西,將其壓住了。”季如海在一旁輕聲說道。
周元一聽,睨著他的山羊胡,哂道:“若不是我,你能教他?這孩子走到哪兒代表的都是我周元,是上學監。”
季如海瞪著周元的胡子,嗆道:“現在教他的人是我。”
周元立刻與他爭辯了起來,不少人都聽見了,紛紛有些咋舌。
這兩人,一個是輔佐皇上登基的大功臣,在皇上麵前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一個官拜大學士,皇子們的師傅,也是每年科舉的主考官,但兩個人竟然為了爭誰把於暖教的更好而吵得麵紅耳赤的。
“周先生,季師傅,學生敬你們。”於暖走過來,打斷他們的爭吵。
周元和季如海不約而同的道:“孩提飲酒,有傷風化。”
於暖噗嗤一笑,“學生是以茶代酒。”
周元和季如海這才作罷,紛紛拿起一旁的酒,飲了。
於暖欠了欠身,接著又到下一桌去,態度和表情都如謙謙公子一般,令人讚揚。
“四殿下可是悶了?”
邵凜玥原坐在一旁無人搭理,忽然耳畔響起一個聲音,他扭頭望去,隻見是於連。
“尚可,多謝大公子。”邵凜玥應道。
於連驚訝邵凜玥還記得他,他們上次相見還是四年前,且不過是遙遙一望。
“我見四殿下不曾進菜,可吃飽了?”於連十分關心的問道。
邵凜玥點點頭,隻看著於暖。
於連看了一眼,道:“阿暖還有一會兒,不如我陪殿下到後院走走,去去悶氣。”
邵凜玥思索了一瞬才應了聲“有勞。”
兩個人都是屬於不打眼的,離了席也沒人注意。
於連徑直把邵凜玥領到自己院子,給他烹了茶,上了些瓜果,二人圍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之上,倒是十分愜意。
“四年不見,大公子愈發威武了。”邵凜玥開口道,他有一種本事,便是和他待在一起,永遠不會有尷尬或者無話可說的事情發生。
於連一聽,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殿下還記得?”
邵凜玥點點頭,“那年太子也正值十歲生辰,父皇帶他出宮祭天籌神,所有皇子都跟隨,我也在其中。”
“爹和太常寺卿共同負責典禮,我因好奇也悄悄跟著去,結果差點被發現了,是殿下忽然出聲吸引了眾人視線,才讓我沒被發現,不過我後來聽說,殿下因此被皇上...”於連說著,卻沒有說下去,隻有些愧疚。
邵凜玥回憶了一下,是這麼個細節,當時看到從人群裏冒出來的於連,他佩服這人膽子竟這麼大,太子祭天籌神是多大的事,他居然敢在這種場合渾水摸魚,一時覺得有意思。
不過他藏得不好,在即將祭天時,司儀隊伍發生變化,他馬上就要被發現了,卻不自知。所以自己便鬼使神差的幫了他一下。
“是的,那時候便知道你膽子是有多大了。”邵凜玥看著於連麵上的愧疚之色,輕鬆揭過。
“我還未有向四殿下道過謝。”於連見邵凜玥絲毫不介意的樣子,立刻起身朝邵凜玥恭敬的揖了一禮。
邵凜玥看著他,麵上似笑非笑的,半晌過後才道:“不必如此。”
於連直起身子,複又坐下,給他斟茶。
邵凜玥問道:“阿暖在府中可好?”
於連立刻回道:“起先是有些波折,現在已經很好了,爹什麼事都會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