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長青一臉小得意的表情,於暖有些無奈。

“阿暖,這一回你又是怎麼做的?”何長青興奮的問道,像個想聽冒險故事的孩子。

“不都多虧了你。”於暖笑道。

“我就是借了你馬車一下,並且最後也沒做什麼。”何長青撓撓腦袋,嘿嘿的說著。

於暖向側旁角落的書桌看了一眼,上課時辰就快到了,邵凜玥卻還沒來。

“對了,四殿下今日告假了。”何長青見他看著邵凜玥的桌子,說道。

“告假?”於暖才一出聲便反應過來,邵凜玥受了杖傷,不方便行動。

“咳咳!”季如海咳嗽一聲,將一室的竊竊私語打斷。

“季師傅。”於暖率先向季如海拱手一禮。

季如海看著他,“讓你寫的‘民生十策’見解,你可寫好了?”

“寫好了。”於暖將早已準備好的答紙呈上。

季如海睨著他,沒好氣道:“熬夜寫的吧?”

於暖笑笑不語。

季如海暗歎口氣,攤開答紙看著他所寫言論,越看表情越好,最後誇讚道:“知道站在百姓的角度♂

半晌之後,於暖平複了下心緒,率先開口道:“你和我爹相交,一直都是暗中往來,有我沒我,都不會影響你們的交往。可你為什麼一定要我?”

邵凜玥聽著於暖的話,心中一凜。

於暖又道:“而你要我,作用應該是拉攏我爹才對,就像一開始太子想要我那般;可你早和我爹結盟,根本不用拉攏,而你要我,隻是為了培養個心腹或死士嗎?若是這樣,聽話的於楓才應最適合,這一點,你和我爹都清楚。但你還是選擇了我,為什麼?”

邵凜玥聽著於暖條理清楚的分心,心中一陣發毛,麵上卻未表現出來。

於暖負手往後退了兩步,看了眼這簡陋的韶華宮,微微側首看著他,“凜玥,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倆第一次見麵,是在我去向顧南辰求救的那個雨夜,對吧?”

邵凜玥雙眸已經微微眯了起來,“對。”

於暖輕輕笑了笑,“所以,你選擇我,培養我,是因為顧南辰?畢竟,顧家是太子最強大的後盾,而我站在你這方,卻又和顧南辰交好,這複雜的關係,著實令人看不透。”

邵凜玥聽後,不承認也不否認,隻反問道:“你知道那夜刺殺我的人是誰派來的嗎?”

於暖盯著他。

邵凜玥淡淡道:“是皇後。所以,阿暖,我不該保護自己,對抗他們嗎?這一回,若不是他們,我至於不能出宮開府嗎?父皇親口告訴我,隻有邵凜忻登基之時,我才能離宮,可你覺得,那時候邵凜忻會給我活路嗎?”

“你若不緊緊相逼,邵凜忻他會!”於暖擲地有聲的應道,邵凜忻是個什麼人,他這些年看得很清楚,他雖然忌憚邵凜玥,但隻要邵凜玥安分守己,他不會對他趕盡殺絕。

“我為何不該緊緊相逼?那個位置原本該是我的。”

“你該。”於暖應道,“你的心計,你的流程都是沒錯的,唯一有錯的是,你選錯了人,我不喜歡做誰的‘玩意兒’。”

邵凜玥緊緊的握著拳,麵上一片陰影,“若不是因為我,以你和顧南辰的交情,你不也會加入太子的陣營,將來成為他的謀臣嗎?我隻不過是不能讓父皇察覺,所以稍微用了些手段得到你罷了,你就如此不能釋懷嗎?”

於暖看著神色扭曲的邵凜玥,語氣生硬,“你錯了,我從未想過成為誰的謀臣。”

邵凜玥嘲諷道:“既如此,你為何要和你娘千裏迢迢的回隨安?你為何要拚命考伴讀?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將來能出人頭地,飛黃騰達嗎?要想出人頭地,飛黃騰達,不就得跟對主子嗎?這個道理,隨安所有公子哥都明白,更何況你!”

於暖聽著,冷笑一聲,卻也不再解釋,他想要的是什麼,顧南辰明白就足夠了,旁人多說無益。

“今日話已說明白,於暖告辭了,日後,四殿下您好自為之吧。”話落,於暖向邵凜玥拱手一禮,便要離去。

“阿暖。”邵凜玥喚住他,“我並沒有把你當‘玩意兒’,我是在邀請你,懇請你祝我一臂之力。”

於暖背對著他,未有回頭,“若你我相識時,你便這樣對我說,那我或許真會助你一臂之力。”

邵凜玥一滯,“所以,你要與我劃清界限了麼?隻因為我少時害怕父皇察覺,為求自保沒對你說實話?”

於暖毫不停滯的應道:“這曆朝曆代,哪個爭儲的人不是害怕被帝王知道的?但無論是誰,在選擇謀臣時,總是開誠布公的。所以,你對我,到底抱的什麼心思,你自己清楚,告辭了,凜玥。”

話落,於暖不再停留,徑直離去。

邵凜玥看著,原本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的眼眶卻也還是不受控製的紅了。

“主子。”荊如瞧著,心中微驚,他上一回見邵凜玥紅了眼眶,還是在景妃死的那夜。

邵凜玥仰起頭,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