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如到此為止吧,這一番大渝已經折了幾座城池,再這樣下去,您和顧公子終有一戰,您何苦呢?”

於暖雙手緊緊握拳,雙臂有些許控製不住的顫動。

“魯國皇帝欣賞您,您就留在魯國也未嚐不可…”

“出去。”於暖不等楊駿說完,加重了語氣。

楊駿聽著,終是不敢再多言,退了下去。

於暖和衣而臥,才一閉上眼他腦海裏就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畫麵,有前世的有今世的,他覺得自己前世活的就夠憋屈失敗了,怎麼到了今世也沒多大個轉變。

不,還是有的,前世的他人生堪稱一片黑暗,然而今世在一片黑暗之中還有顧南辰這一道微弱的光暈照亮著他。

於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似乎隻有一小會兒,房門便被人敲響。

對換人質的事已解決妥當,於沁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於暖的神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忙從床上下來往議事大廳而去。

大廳內隻坐著一個身穿素色長袍的少年,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一年多不見,長高了一些,臉蛋更俊俏了一些;但因為經曆了太多事,曾經眉梢眼角處的靈動可愛已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抹堅毅之色。

看著於沁,於暖倒還有些局促,無論如何他都忘不了自己失手殺了江心。

“你沒事吧?可有哪裏不舒服?”於暖扯了扯嘴角,輕聲的問道。

於沁看著他,眼神先是一怔,而後便是一憂了。還不等於暖分辨他神色裏的意思,卻見他忽然走上前來,撲進了自己懷裏,哽咽了喚了一聲,“哥哥,你受苦了。”

於暖渾身一僵,手腳都有些不知該往哪兒放,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隻覺得周身冰涼的血液都重新溫熱了起來。

“沁兒,你長大了。”於暖笑著道。

“我知道,我都明白,不關哥哥的事。”於沁說著這一年多以前就想對於暖說的話。

聽他這麼說,於暖心中倒是愈發愧疚,他覺得自己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於沁。這個異世裏待他最赤城的人,可自己卻在他眼前親手…

“哥哥,我隻有你了…”於沁撲在他懷裏說,死死的抱著他。

於暖這才抬起手撫了撫他的背脊,“都那麼大了,還愛哭。”

“我知道,都是因為我…”於沁止不住哭聲,聲音裏還有濃濃的歉意,“是因為我毀了酆擎的畫,導致酆擎對你發難,一切才有了開端;是因為我畫了蓮湖圖被四殿下抓住,才有了四殿下要除你的局麵;是因為娘奉皇命要殺你,你才協太子逼宮,都是因為我…”說到最後,於沁已經說不下去了,隻剩哭聲。

於暖順著他的背,安撫道:“胡說什麼,關你什麼事,你先好好休息,那麼久沒見,我們還有很多話要慢慢聊呢,休息好才有力氣聊啊。”

於沁閉著眼,流著淚,心中愧疚除不去。

於暖一直溫柔的安撫著他,好容易停止了哭聲後,於沁才又道:“哥哥,你別怪顧公子,本來我是可以逃的,是我自己想見你才沒有逃,顧公子真的照拂了我許多。”

於暖擁著他,悵然的應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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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邵凜忻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麵上立馬一喜。

顧南辰一見到邵凜忻的臉出現在麵前,先是一愣,而後便清醒了過來,掃視了眼屋子裏盯著他的其與眾人。

“我去叫軍醫。”尤笠瞧顧南辰醒了,一麵說一麵跑了出去。

“將軍,您還好嗎?”顧籌和齊雲齊聲問道。

顧南辰坐了起來,神色泰然的問邵凜忻,“你怎麼來了?爹去堵達瓦,也該派安斯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