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開門的人時傻了眼破了功:“鐵鐵鐵鐵鐵路?你小子在這兒幹啥?!”
一聲驚叫嚇楞了三個人,包括鐵路在內。高城更是張大嘴巴傻在那兒,隻有他自己清楚,跟鐵路的事高建國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鐵路看這架勢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目光朝高城看過去,他頓時明白自己被高城涮了,高建國壓根兒就被蒙在鼓裏。
他是A人的祖宗,照理說被A了本該勃然大怒。可瞧高城一臉麵無人色,滿眼的驚慌甚至帶著乞求看著自己,鐵路縱有天大的火也早化為烏有。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何況自己難道真沒想到這種可能性麼?高城若有錯,他也是共犯,得了,就這麼著吧。
現在怎麼辦?麵對高建國滿臉問號,鐵路隻能以攻為守倒打一耙:“軍長,我住這兒,您這是幹嘛來了?”
“啥?”高建國更摸不著頭腦,探頭問高城,“那,城城,你在這兒幹啥?不對,你倆咋搭上線的?!”
高城緊板著臉,跟老爸玩腦筋急轉彎實在有點難度。可高建國卻自動解了圍,其實是心虛害的:“那那那啥……你你你知道以前那事兒了?是是是你王叔泄密了?”
高城不解地啊了一聲,見他老爹滿臉討好的笑,明白他說啥了:“啊?呃……啊!”
高建國心裏把王慶瑞好一頓罵,麵上卻是十分的痛改前非:“這個這個,是爸爸不好哈,爸爸道歉,可當時你那頭發實在是,呃,資本主義腐化嘛……不過改了就是好同誌,嘿嘿。”左右環顧一圈,見高城的吉他擱在沙發上,桌上還放著他的電腦和幾本書,那原本是高城準備帶回營去的。
高建國自以為明白了,“嗯,我兒子就是勤奮好學。鐵路啊,城城來請教你問題,你不許藏私。不過別弄太晚,城城啊,讓人家姑娘等急了不好……好好好爸爸不說不說了,走了,鐵路你給老子好好教。”笑眯mi地退了出去,還體貼地關上門。
剩下那兩人都有點暈乎乎,就這麼完了?高城定了定神,心裏突然開始慌了,結巴著對鐵路道:“我我我,那什麼不是成成成心……”可他清楚自己當初就是成心不解釋讓鐵路誤會的,他想梗著脖子胡攪蠻纏,想吼一嗓子老子就是徇私舞弊了,隻是千言萬語都被堵在嗓子眼,吐不出也說不了。
鐵路不說話,神色平靜。高城隻覺得心一點點往下沉往下沉,他咬咬牙,勉強擠出三個字:“對不起……”不知不覺低下了頭,下一秒卻覺得有一雙溫暖的手在自己腦袋上揉著,修長的十指梳理著他的頭發,鐵路輕歎一聲,舒緩迷人的嗓音如同天籟:“小混蛋……”
高城咧開了嘴抬起了眼,琥珀閃耀著陽光,一片燦爛。
再說高建國,本來已下了樓向小區外走。可他越想越覺著哪兒不對勁,慢慢地又轉了回來。走到樓下,高建國盯著鐵路的窗口,又瞧瞧高城的車,一股不詳的預感彌漫開來。隻是還說不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在樓下徘徊,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再上去。
這時從樓裏走出一對男女,瞧著像夫妻倆,正在打嘴仗:
“老婆你要玫瑰我明天給你買去,今天去買正好被宰,犯得著麼?”
“你當初追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那時你一送就是九百九十九朵,還說被宰了痛快,活血!”
“嗨!那時生米還沒煮成熟飯呢,我當然要小心伺候……”
“好啊你,飯煮熟了吃到肚裏了就原形畢露了是吧,我瞎了眼才嫁給你!”
“好好好,今天我洗碗行了吧?”
“滾!那時候天天在我窗底下唱歌,現在玫瑰不送歌也不唱,你隻會放屁了啊?”
“現在哪兒還有人幹那玩意兒,俗!”
“誰說沒有?剛我就聽樓裏有人唱情歌!唉呦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嫁了個土老帽周扒皮,嗚嗚嗚……”
“老婆啊你別折騰了成不?今天明天後天家務都歸我了,成不?……”
…………………………
兩人邊拌嘴邊打高建國身邊過,渾然不覺自己不經意間轟傻了一共和國陸軍中將。高建國迅速想起一連串細節,鐵路莫名其妙要高城遠離A大隊;高城接連攪了鐵路四場相親;高城又開始彈吉他卻斬釘截鐵說沒看上姑娘;兩人在情*人節跑到這兒見麵;剛才高城在鐵路屋裏唱歌,情歌……
前後一組合,腦海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媽呀……生米成熟飯了!!!
高建國頓覺天旋地轉,捏起拳頭狠狠砸自己腦瓜,待稍稍平靜下來,他開始往樓裏走,一步一步沉重無比。大門到樓梯口短短的距離,高建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竟用了一分多鍾。
他強壓住怦怦擂鼓的心跳,隻盼這又是一場誤會便罷。然而此時樓上又飄來一陣吉他和歌聲,聽得高建國如遭雷擊,那分明是高城的聲音。
高建國最後一絲幻想也被擊碎,扶著把手,他異常艱難地往樓上挪,雙腿止不住地顫唞。
吉他叮咚作響,歌聲琴聲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如同鋼針一針針刺入高建國心底:
“那一夜,暗得太溫柔,無言的感動,卻找不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