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蘭花,開花時狀似牡丹,他頓時哈喇子流了一整缸。本著傾城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色膽,大碩士請纓替鐵路照顧這盆蘭花。鐵路微笑著道,你出任務保證不了時間,這樣吧,我養在這裏,你想看就來。

皇恩浩蕩,吳哲差點三呼萬歲,回頭卻與眾同僚八卦鐵路的性情大變,甚至涉及了雙重人格及更年期變異問題。以至於善良的許木木同誌舉手替大隊長辯解,說大隊長對一隻貓都很溫柔,為什麼對人就不可以這樣呢?

這時眾人才想起,不知何時鐵路辦公室出現了一隻花貓,每天在窗台上趴著曬太陽,還愛在鐵路身上蹭癢癢。據許木木交代,貓是他發現的,本來想交給炊事班養,先碰到了鐵路。鐵路當場就抱過了這隻髒兮兮的小貓,親自打了水給它洗澡,梳毛,吹幹,從此這隻貓就在鐵路身邊安了家。

許三多堅稱鐵路給貓洗澡的時候就很溫柔,給貓睡覺的紙箱子裏還特意鋪上他自己的作戰服。所以大隊長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大家不應該這麼怕他。隻是許三多不明白,鐵路為什麼要在貓額頭上用偽裝迷彩寫字呢?那是肥皂洗不掉的啊?

正八得津津有味,那隻貓過來了。眾老A目送它大搖大擺從窗前走過,某幾個靈慧的突然領悟了。

那隻貓身上一道道黑的黃的錯綜交雜,兩隻眼睛晶瑩剔透,尾巴一圈圈的花紋隨著搖晃頗為威武。這就是大名鼎鼎眾人皆知的,虎皮貓。與眾不同的是這隻貓額頭上用偽裝迷彩端端正正寫著一個字,“王”。

虎皮貓和鐵路處得倍兒融洽,鐵路愛叫它“小混蛋”。於是就經常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小混蛋,喝水,涼好了。”

“喵。”

“別在我文件上按印子,不然我拍你下去。”

“喵嗚……”

“你個小混蛋怎麼又去抓蘭花玩?知道花了我多少錢麼?是你要養的不是?”

“喵……”

“就愛鑽我衣裳,爺又不是你媽……喏,給你擱窩裏了,蹭那件去。”

“喵!”

當有天吳哲去看那盆蘭花時,發覺辦公室的門開著。鐵路抱著“小混蛋”駐足在蘭花草前,拉著貓爪子輕輕撫摸蘭花舒展的葉子,溫柔得足以溺死人:“摸摸,葉子長開了,再過兩天該開花了……開花了啊,咱用不著到外頭去看,咱把它買回來了……”

吳哲心頭突然湧起一陣無名的情緒,陽光是和煦的,鐵路是安詳的,蘭花是傾國的,貓咪是乖順的。一切都這麼美好,可為何就讓人覺著悲傷呢?

小混蛋眯起了琥珀色的眼,皺著鼻子在鐵路胸`前蹭蹭,伸出爪子抓他的紐扣玩。鐵路手指在貓耳朵後輕輕撓著,一人一貓一蘭花,被陽光籠著,虛幻,朦朧,如夢一般。

吳哲悄悄走開了,這時要進去連他自己都想抽自己。鐵路高大的身影泛著光暈,幾盡透明,讓人不忍再看。

任它陽光燦爛,隻影卻向誰去?

那天在師偵營門口分手之後,高城再沒跟鐵路聯係過,鐵路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答。他相信高城說的,會堅持到底。可鐵路也拿不準,藏著掖著的日子過到後來,是否真會如高建國所說的,為了堅持而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