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久,是真的難查還是沒有用心。沉沉的開口之後便有了幾分責備:

“盡快打探,那女人的所有情況朕都要知道。”

“是。”

飛月恭敬的應道,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幹淨利索的離開,墨景鶴疑惑了,問道:

“還有事嗎?”

“是。”

“說來。”

飛月想了想,低聲道:“皇上,臣以為莫丞相身邊的那個男子也應該仔細查探一番。”

墨景鶴一怔,猛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半晌無語。

是啊,為什麼沒想過那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和他見過幾次,言談舉止間都能看出,這是個不一般的人!

不為別的,就為他是小橋心底認定的那個人,自己也應該知己知彼。當下急急道:

“對,你快去速速查來,速速報於朕知。”

飛月頓了頓,低聲應道:

“是。”

寂靜無聲的黑夜還在濃重的渲染,在沒有陽光的地方肆無忌憚的橫行霸道。

醉月間。

淳於朗坐在廊下,嘴角一直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琥珀般閃爍著琉璃色的眼眸裏依舊清冷的不帶絲毫色彩。自幼,淳於朗就明白自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孩子。自己的那些兄弟總是專橫跋扈的說自己要當王,西玄的王。

每當聽到這些話,淳於朗就忍不住微笑,蔑視一切目空一切的微笑,王,西玄的王?哼!

淳於朗站在樹蔭下,看著在陽光裏笑得飛揚奪目的那些兄弟,笑意漸濃,我要做的不僅是西玄的王,我要的是,天下!

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淳於朗很好的隱藏著自己,小心翼翼的弱化自己的存在。因為他明白,在沒有任何實力的情況下,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目的,隻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草原上,所有凶猛的動物在學習捕捉獵物之前最先學習的就是偽裝術!

淳於朗做到了,他用了十年的時間獲得力量,毀滅一切的力量,當他看著當初肆意張狂的兄弟在他的腳下求饒痛哭的時候,他依然微笑。

滿滿的喜悅幾乎撐破自己的胸腔噴薄而出,原來,毀滅別人的夢想是那麼愜意的一件事情!

那時的淳於朗,躊躇滿誌不可一世的站在山上,遙望著千裏之外的那座王城,隻覺得身後的羽翼快要乘風而上,一鳴驚人。

然而,他卻看到了那個孩子,那個站在父王身邊怯弱的孩子,驚人的美麗,瞬間攝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可是,他不能動心,因為那個孩子,父王露出了他從沒有看過的笑容還有溫情。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西玄的民風一向彪悍,皇室更是尚武,講求強者勝弱者敗。老西玄王早就暗示過,隻要誰有實力,誰就是下一任的西玄王。淳於朗勝了,按理說便是下一任的王,隻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似乎要打亂自己的整個計劃。父王雖然說過弱肉強食,但是他不敢賭,賭這個在父親心裏有著異乎重要的孩子會不會成為自己最後的絆腳石。

所以,他動手了。

他要牢牢的守住自己勝利的果實,守住自己即將展開的宏圖霸業。老西玄王終於死了,而那個孩子,不能留!

反正自己這一生都無法得到他,那就隻有毀了他!

“王,……”

熟悉而恭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淳於朗收了笑容,淡淡道:

“事情都辦妥了?”

“是,”勾旗垂首而立,不緊不慢道:“都已聯係上了,交代妥當了。”

“嗯。”淳於朗笑笑,忽而想到了什麼,又道:“去轉告無淚,讓他快點動手,然後隨我們離開。”

“是。”勾旗應道,神色卻見滯鬱,心存顧慮:“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