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住他和胖丫綽綽有餘。

酆都走,他們就走,酆都停,他們就停。酆都伸出長腿,沿著台階向上一邁,鬱律和胖丫也跟著他邁,直到傘簷一抬,才發現已經站在了一家餐廳門口,門頂上橫了塊誇張的霓虹燈招牌,上麵打著鮮艷的大紅字母。

“k,f,c……”鬱律照著念。

餐廳的裝修,對於鬱律來說是過於超前摩登了,前前後後就隻有紅白兩種顏色,門前還放了張很奇怪的長凳——隻留了一半給客人坐,另一半卻被一個假的白鬍子老頭占領,手裡還捧著一筐色澤鮮艷的雞,也是假的。

鬱律好奇了,摸了下老頭白嫩的手:“這是個……吃雞的地方?”

“話多,進去你就知道了!”

酆都一把將他拉過來,推開玻璃門,登時一股又香又暖又熱烈的氣息伴隨著滴裡搭拉的歡樂音樂撲麵而來,餐廳裡全是人,陽氣重到鬱律差點沒站住,兩隻腳一絆,直接撞到了酆都身上。

酆都扶住他,忍俊不禁:“耍流氓啊?”

“滾滾你的。”鬱律扶著腦袋,一邊胳膊還得攥著東倒西歪的胖丫,酆都護著兩個菜到不行的鬼,朝窗邊一指:“你倆別在這兒一起擠了,上那邊等著我去!”

鬱律慢慢緩過勁來,開始身不由己地朝窗邊移動,人多,鬼也多,才走了十來米,他就碰見了兩個饞鬼,不是偷拿人家一塊油漬麻花兒的雞,就是叼走一片奶香淋漓的菜,迎頭碰上的時候,還衝鬱律笑了笑:“喲,生麵孔啊。”

鬱律死了也是個少爺,並不肯與這些餓死鬼為伍,高冷地一點頭,他帶著胖丫徑直朝窗邊的座位走去。

窗邊一共四個位置,最左邊的已經被人占了,這倒也沒什麼,隻是這人打扮得嘻哈,花花綠綠地穿了一身奇裝異服,腰上手上脖子上全戴了金燦燦的大鏈子,頭髮也不甘示弱地染成銀色,銀的倒是很純粹,仿佛一道拖曳在肩上的月光。

鬱律坐下時,還在側目看他,不想剛看了一眼,那人居然毫無徵兆地扭過頭,英氣逼人的臉上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嗨,帥哥,來吃飯?”

鬱律瞪了眼睛:“你看得見我?”

“那當然,這麼好看的人,我怎麼可能看不見?”那人單手托腮,衝鬱律眨眨眼睛,睫毛像兩隻歇落在眼皮上的蛾翅,眼珠居然是灰色的,一笑,嘴邊還有倆梨渦,渾身幽幽發著綠光,鬱律恍然大悟——原來這也是個鬼。

而且還是個陰氣很重的鬼,這麼重的陰氣,鬱律也就在酆都身上見過。然而對方分明就是個油腔滑調的小白臉,怎麼看怎麼沒正經。

鬱律表麵應付著,心裡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白臉非常地自來熟,非常地貧嘴,一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時不時還要朝胖丫拋個媚眼:“妹妹,餓不餓,要不要先吃塊哥哥的雞?”

鬱律瞪著小白臉,幾乎以為他是在性.騷擾,胖丫傻不拉幾的當然聽不出來,很甜美地笑道:“不用了大哥,酆先生馬上就給我們買回來了,你吃吧。”雖然這麼說,但眼睛一直都沒離開小白臉手裡的雞腿,吸溜了下口水又道:“好吃嗎?”

小白臉擦了擦手上的油:“一般吧,哎等等,我說你倆不會是沒吃過肯德基吧?”

鬱律和胖丫搖搖頭。

小白臉笑了,邊咀嚼雞肉邊八卦道:“那你剛才說的酆先生,是要請你們在這兒吃飯咯?”

鬱律和胖丫點點頭。

小白臉“噗”的一聲,忽然自己把頭悶起來開始狂笑,笑完了抬起頭,灰眼睛玻璃球似的亮晶晶:“窮逼請客才來肯德基呢!這個什麼酆先生的,一看就對你們不上心,要我請,怎麼著也得帶你們到對麵吃鮑魚,喝魚翅,帥哥,你說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