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瑾又陷入了問題的漩渦:如果不是為了救人,青葵為什麼要把昏迷的自己背過來?
跑到女廁門前,青葵同學完全沒有別扭心態地登堂入室(再次成語誤用,好同學不要理解錯誤),並且異常自然地把門一扇扇推開,最後發現哭得縮成一團的衛思雅。衛思雅一感覺到有人靠近就死命高跟鞋飛踢,等到發現是熟人才痛哭著撲上去。
看到青葵身上掛著個梨花帶雨女孩的華瑾稍微不爽,把衛思雅撕下來後問:“其他人呢?”
衛思雅哽咽著:“……錢輝他,我看到他從上麵掉下去了,我到了一樓,就,就看到有些不像人的東西,我,我就躲到廁所裏……”
青葵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衛思雅,感覺看著她就像看著新鮮出爐的借口。
青葵抽出符咒:“筱海隻給了我四張,還有兩張,在負責這個地區的黑白無常趕到之前很可能會死幾個人,為了安全你最好先跟她出去,我會找其他人。”
華瑾挑一挑眉:“你是想把我趕走?”
青葵哽咽,用錯字眼,應該用“陪”不是用“跟”。
華瑾逼近:“你好象從一開始就不想我過來,你今晚處處不對勁。”
青葵冷汗直流大腦當機,對忽然出現的僵屍集團甚至產生了感激的心情。
十幾隻僵屍已經從泥土裏爬出,湧進生物科學院,把出口堵塞。很明顯的青葵不應該為了糊弄華瑾冷靜聊天而是應該二話不說地把衛思雅跟華瑾盡快扔出去,但現在遲了。華瑾當機立斷拖著衛思雅往廁所旁的南樓梯往二樓跑。青葵這才亡羊補牢地在牆壁上貼上符咒令僵屍無法靠近。
無奈二樓也開始有僵屍從北樓梯湧入。衛思雅看清楚了僵屍們身上的蛆蟲跟塊塊腐肉後,兩眼一翻昏倒過去。青葵在走廊上貼上最後一張符咒,看著僵屍們在不遠處不斷地碰撞著一堵看不見的牆。
華瑾指著掛在他手上的衛思雅:“不可能背著她逃跑吧?”
青葵說:“放她在這裏就很安全……我所有符咒都用光了。”
華瑾說:“你不是說過什麼三種血的嗎?我們各放一些血?”
青葵苦笑:“我們都不能用這招,其實……你的血會吸引鬼怪,對他們來說你就是一棵百補的大人參。”當然,力是相互作用的這一點絕對不能說。
華瑾想,原來因為這個才趕我走?被鬼怪視為人參的理由比因為老爸要保護自己要順耳一些。華瑾在這個緊張時刻莫名地心情轉晴。
青葵繼續說:“而我是沒有血的,我根本就不是人類。別說心尖血了,我連心髒有沒有我都不知道。”
華瑾咋舌。自從舒華桑槐姐妹死後又過了幾個月,兩個人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他總是能看到青葵與常人無異地過著一種僅僅是相對怪異的生活,他都幾乎忘記了眼前這個牛皮藥膏一樣的家夥本來是自己無比戒備的異種生物。
華瑾看著低頭的青葵:“這沒有所謂,我們再想別的方法吧。”
青葵愣了,沒有所謂嗎?
真的沒有所謂嗎?
華文鄭說:青葵,華瑾就拜托你了。所以你別趁我不在就欺負他,我會剝了你的皮。我一定會回家的。
黑貓先生說:我去找華文鄭,找到就回來。
他們都沒有回來。他一個人躲藏在昏黑清冷的304度過了二十年,抱著越發越渺茫的希望等待著,外麵是他完全不熟悉的人類,整天惶恐著會被“它”發現而不敢出門。那棟樓的房客偶爾會互相幫助,但僅限於幫助,彼此都劃出一條界線,互不侵犯也互不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