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初回到廉家的時候就見眾人皆在廳裏,一片怒目。
不用多說,廉老爺必然是打了電話回來的。
徐初初溫和一笑,十分客氣的口氣:“母親,您怎麼不好好休息啊?”
廉太太十分憤惱,她一拍茶幾,怒道:“給我跪下。”
徐初初:“………………”
這老太太哪裏來的習慣?徐初初這個人是硬骨頭,讓她演戲,如何都行。平白就讓她跪下,那麼想也不想要,不可能的。
徐初初立在廳裏,淡定道:“母親說什麼呢?好端端的,跪下作甚?再說,您不是說我們是文明的家庭嗎?哪裏有文明的家庭上來就讓兒媳下跪?”
廉太太被她一番辯駁氣個倒仰,她深深的喘息,說:“好啊,你現在都會頂嘴了!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怎麼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徐初初輕聲細語,十分誠懇咧:“婆婆,罵人也不是文明的行為。”
廉太太深深的喘息,她使勁兒的拍著胸口,連連說了幾個“好”,眼神兒仿佛淬了毒,“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現在是翅膀硬了。好,今日我不管你,待到語修回來。我必要讓他休了你!”
廉太太對徐初初真是恨極了,若不是她帶著語修去賭場,怎麼會惹來那些麻煩?
現在她倒是一副沒事兒人一樣回來,她的語修反而要在巡捕房蹉跎,想到這裏,她心中惱火的不成樣子。
“你這攪家精,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廉太太惱火的厲害,唐蔓蔓趕緊上前為她順氣兒,哄道:“媽,氣大傷身,你可要好好的啊!何必為這些小事兒生氣呢。”
她的視線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徐初初,又道:“您與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計較,不是平白的讓自己難受了麼?現在當務之急總歸不是她,而是二弟啊。”
唐蔓蔓心裏是十分擔心廉語修的,也不知這人在巡捕房如何。
她捏捏手上的帕子,心中重重將徐初初記了一筆。
提到這茬兒,廉太太也是明白的,她擺擺手,說道:“滾滾滾。”
徐初初挑挑眉,默默上樓。
“二太太,您可回來了,您不知道,剛才家裏都要因為報紙的事情氣瘋了。往後您……”崔嬤嬤匆匆上來,低聲念叨。
徐初初淺淡一笑,說道:“你不用擔心太多。”
崔嬤嬤心中哪裏不擔心?
她輕聲:“陶小姐家大業大,本來家中就想讓您給她讓地方,您最近又天天出門。我是見到了的,大太太在背後與太太說了很多你的小話兒。若是二少爺真的被鼓動的和您離婚。您可怎麼辦啊?”
徐初初抬眸,輕聲道:“你覺得……離婚不好嗎?”
崔嬤嬤吃了一驚,她深深的看著二太太,竟是忍不住抬手探向了她的額頭。
徐初初一躲,崔嬤嬤恍惚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的行為十分不妥。
她深深的喘息,說:“二太太,您可別中邪了啊!女人離婚,哪裏會好?那是沒有什麼出路的!二太太,您可不能聽信那些報紙鼓吹的那些東西啊!”
徐初初沉默下來,其實她倒是不奇怪崔嬤嬤會這樣想。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特別是崔嬤嬤這樣老派的性子。不過徐初初倒是曉得崔嬤嬤不是壞人,當初她能將自己的積蓄偷偷塞給徐嘉惠,讓她離開。由此可見她的為人。
徐初初輕輕的拉住崔嬤嬤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說道:“嬤嬤,您不用擔心我的。很多事兒啊,和您想的不一樣。”
她嬌聲笑了一下,正欲再說什麼,就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雖然腳步聲刻意的壓抑,但是徐初初耳力這般好,還是聽見了。
她原本想說的話立刻變了,說道:“嬤嬤放心就是,語修對我很好的。我們不會離婚,而且就算是離婚,我也會一直等著他,愛著他,念著他。隻要我好生待他,終有一日,他會明白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