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
韓貅聽了這把嗓子,差點就要動搖,最後為了自己的腰和胃著想,還是堅定地橫了他一眼:“剛剛也就算了,現在瞎喊什麼,誰是你寶寶了。”
然而這一眼看在童旭眼中,卻分明也帶著濃濃情意,不,此刻眸光瀲灩,紅脣微腫,靡顏膩理,頸脖後側才殘留著自己吮xī出來傑作的韓貅,做什麼在他眼中,恐怕都是欲迎還拒的挑/逗。
他撩開蓋在腰際的薄被,一邊將視線黏在韓貅的身上,一邊配合地開始穿衣服。
“那我要叫你什麼?從雪?有多少人這麼喊你?我總該是不同的吧!”
他的聲音裡透著一份委屈。
韓貅洗臉的動作頓了頓,半響沒說話。童旭有些失望,剛剛韓貅的回應雖然讓他覺得美好萬分,但是他直覺這也是韓貅的第一次,這才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同的。然而……還是自己想多了嗎?
韓貅的聲音有些含糊:“我乳名師師,你喊我師兒罷。”
童旭一怔,下一刻粲然笑開,剛穿好下裝就忍不住趿著鞋跑過去,抱住韓貅纖瘦的腰,聲音裡難得充滿了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陽光燦爛:
“師兒!”
“恩。”
“師兒!師兒!師兒!”
“……”
“師兒!”
“你個呆子……別傻了,吃完飯,待會兒陪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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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去教會醫院。”
童旭有些疑惑地看向韓貅:“去教會醫院做什麼?”想到他的煙癮,不由緊張起來,“可是那個……”
“不是,”韓貅安慰性地拍了拍童旭的手背,“隻是去領一份身體報告罷了,前段時間練功的時候有些不舒服,所以之前去做了份檢查,今天也是該結果出來了。”
“你這樣很對。”童旭在出國之前生長於此,自然知道大部分的國人對洋醫院仍舊將信將疑,對醫院,他們的態度就像對以前的官府衙門一樣,能不去盡量不去。卻想不到韓貅的思想如此開放自然,會因為不適主動去做身體檢查。
的確,想想他麵對宋司令時的不卑不亢,進退有據、對他那“庇護者”三爺的警惕提防,還有出名之後的低調內斂,由小見大,師兒的表現與那些名揚四方的大家做派可謂截然不同,甚至比現在許多的“摩登人”風姿更勝。
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在童旭眼中,韓貅真是做什麼都好,無處不美的十全嘉人,他縱是心醉神迷,也是理所應當。
“我們到了。”韓貅的聲音傳來,他先一步下車,長身玉立,發絲被日光染暈,更襯出那牛乳般的雪膚和稍顯淺淡的脣色,宛如下一刻要融化在這陽光裡。
童旭眼神一晃,腦中閃過從前學《莊子》時讀到的一句話:
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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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貅之所以會來做這個身體檢查,其實並不是突發奇想的。在戚從雪的記憶當中,大概一年之後,伴隨著他名聲一落千丈的,還有漸漸變得力不從心唱戲功底。
當時身為當家台柱子的戚老闆憑地位已經不用做那些複雜的花活兒,然而在戚從雪看來,自己的名聲已經爛到了泥裡,也就隻能講全付心神寄託於唱戲上,為此,除了抽大煙,他狀若瘋魔地練習,也不知是不是這樣過度損耗了底子,在這樣不分日夜的瘋狂中過了半年,他的腿部開始間歇性地疼痛起來。一開始他不以為意,直到後來,即使在童旭全方麵的嚴格監督下他的作息開始恢復正常,可是他的腿疼卻與日俱增。
到了臨死的時候,他的腿疼已經到了無時無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