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禮了。”

榮珂立刻點頭答應:“應該的,應該的。”

他這樣亦步亦趨的模樣,哪裡還有之前那王孫公子的驕矜之氣啊。

幾人寒暄完畢,這一群人中不是此行的東道主,便是座上貴賓,自然與他人不同。

“萍生公子。”待人到齊,坐在主位的王琪向萍生的方向示意。

淙淙泠泠的琴聲傾瀉而下,靜靜流淌在雅集當中。

原本,這琴聲隻是雅集中聊以助興的陪客,然而今日,卻似乎有些不同。

‘想不到這小小的朝華城中,不但天下聞名的瓊山之華元望先生,還有如此琴音,不過是一個風塵中人,如此樂音,比之宮中豢養的樂師客卿,似乎也不相上下啊!是我小覷了天下人,還是這朝華城中臥虎藏龍?’

榮珂在這樂音中心醉神迷,不自覺地想要探究那位彈琴的萍生公子。

‘往日萍生說自己隻擅彈箏,我幾番邀請都以古箏來應對,可分明這琴音如此動人……莫非他往日還有所隱瞞?看來這公子萍生,所圖不小啊!’這是向來冷靜的武世綸。

排除掉一些心⊙

爹爹知道萍生是有能耐的人。這想法在萍生之後主動提出的一係列建議之後越發確定下來。這五天中,看似閉門不出,但萍生從房間裝飾到穿衣風格等等,都進行了一番極大的改變。

原本隻是浮於表麵的“清高”,現在被萍生的一番“指點”之後,果然是處處透著一種清幽雅致的味道。用萍生的道理來說,“做戲自然要做全套,既然要走那高端的路子,自然要走得別人絲毫學不來才好”。就拿那五天前才安家落戶的書架來說,上麵的每一本書,都在這五天內被萍生細細翻過,仔細做好了標注。

爹爹隻能自嘆弗如:“我當年要是有這樣的決心,恐怕早就登堂入室,便是尋找機會,入那皇宮王府,也不是不可能啊!”

“皇宮王府?”萍生輕慢地掃了一眼,“爹爹好雅興。”

“嘿嘿,我這也是開開玩笑。”

一旁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變化的清雪在心中頻頻點頭,不由佩服萍生這個古代土著:‘對自己這麼狠,還天資卓絕,過目不忘,他要不成功,恐怕才是奇怪吧。’

他這些日子的觀察,已經讓他對萍生這個“天涯淪落人”十分重視,甚至自動為萍生的一切作法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理由:一開始出挑卻乖巧,才能在未發跡時讓老鴇對他放心,抓住機會之後立刻一飛沖天,為了讓自己保持競爭力,不斷充實自我……在古代這個遠比現在難出頭的時代,他身為一個下九流的賤籍妓子,能夠做到現在這個地步,簡直堪稱勵誌啊!

但是,恰恰因為萍生堪稱可怕的冷靜和自製力,讓清雪對此人越發的警惕起來。他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土著非同尋常,他的身上具備一切成功者的要素,所欠缺的可能隻是一點機會。

而這個無比敏銳,在自己穿越來的第一天就尖銳地發現自己有所變化的人,真的沒有發現這具身體已經換了一副靈魂嗎?他能夠感受到,萍生不像記憶中那樣對自己坦然了,或許他已經對自己起疑了?清雪本身由於有著在現代社會中培養出來的冷漠性格,特別現在到了陌生的古代世界,他對整個世界可以說是格格不入、充滿懷疑的,這讓他絕對不可能放心,將自己脫離賤籍的希望完全寄託在一個古代人身上。想想看吧,古代因為懷疑鬼上身、離魂症而去找巫師、道士法師來作法的記載可是屢見不鮮!

更何況,他穿越一次,是多大的因緣際會,又怎麼甘心像原主一樣,僅僅脫離賤籍、平安度日就能夠滿足呢?不說醒掌天下權……起碼也得醉臥美人膝啊!

“別胡思亂想了,阿雪,我們出去見客。”

一聲輕描淡寫的聲音打碎了清雪的沉思,待聽懂這話裡的意思,清雪心砰砰的跳起來。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萍生這個男人總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隨口說出一些半真半假讓人心驚膽戰的話,那輕描淡寫的模樣,就像是他知道些什麼卻隱著不說一樣。

清雪對萍生的忌憚再一次戰勝了想要完成原主心願的意誌,他越發堅定了,一定要想辦法離開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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