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平時都收入識海中並不使用。
然而這回情況卻似乎有些不同。
神識宛如流水般滑過紫竹林,一段對話驀然闖入花半緣腦中。
“我就說小姐怎麼舍了寒山寺不去,非要千裏迢迢來這苦寒的明州參加盂蘭盆法會,想不到這種小地方,居然有妙相方丈這樣俊美標誌的人物!”
“可是,這方丈能答應小姐麼?看著也不想是那種百無禁忌的呀。”
“哼,我們小姐是怎樣金枝玉葉的人,他能有什麼不高興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和尚,小姐不高興的,大可讓老爺收了這法羅寺上下僧人的度牒,他要做著僧人,小姐就讓他成不了僧人!”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他若是不識抬舉,小姐難道還不能教訓教訓此人,讓他知道些天高地厚?再者,小姐哪裡用得著這般手段,光是這屋裡頭點的香爐,便夠那未開葷的小和尚受得了!嗬嗬!”
“……”
花半緣心中怒火頓時高漲,怒不可遏,那竹林外的幾名侍衛看見他,還來不及出言詢問,便感到喉頭一甜,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眼世界,便是眼前空無一人的平地。花半緣踩著林中清風迅速掠過,手起刀落間就將那在庵堂外低低絮語的兩個丫頭給打暈了。隻顧及這畢竟是佛門清淨地,怕自己手染了血腥惹了厭煩,恐怕這幾人是決計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下一刻,儼然已經站在了那庵堂之外。剛想推門而入,然而手碰上那竹門,心卻忽然冷了下來。
……自己在做什麼?
或許那妙相也對這欣然接受,自己這麼闖入,說不準還是破壞了一樁美事?自己一不是佛門中人,二不是正派的衛道士,為何要如此急不可耐地替妙相做主?
不,不行。
花半緣眼神冒火地盯著那扇門,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隱隱可見紅光。虧得他走的不是火攻的路子,否則這時候,恐怕眼中冒出的火焰能夠把這竹門給燒著了!
但是他忍不住,想到後續有一個女子用那種骯髒手段對妙相那樣的玉人上下其手,任意施為,他胸中就有一種無法抑製的痛苦和憤怒。
他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臟,嘴角慢慢、慢慢上翹。
原來如此……原來自己的身體早就先一步洞悉了自己心中最深的那個想法。曾經初見時的驚為天人,等待時的翹首以盼,共飲時的盡在不言中,一點一點,竟然匯聚成了這樣一個念頭。
覆在竹門上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他不會後悔明白自己的心意,即使這個心意永遠也不會有結果又如何?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他才更加堅決……
推開這道門,比想象中更加輕易。
屋內,一個羅裳半解的俏麗女子梳著婦人髮髻,鬆鬆垮垮的衣襟露出一截細白的頸子,此刻緊閉雙眼,人事不知地昏倒在一旁,脣齒間偶爾傾瀉而出一些細碎的呻.吟,分明是已經動情。
這樣美麗的風景,恐怕能夠讓任何一個筆直筆直的男子都心醉神迷。
但花半緣的眼神卻沒有在她身上停駐多久,見此情景非但沒有分神,反而還鬆了口氣,藉著,如鷹的眼神迅速掃視過房間,鎖定了兩處。
一處便是裊裊散髮著青煙的香爐,雖說花半緣不會受這影響,他卻比自己看到了更加憤怒,袖風一撫,那香爐便被熄滅,還不待香灰冷卻,便憑空盡數從香爐間隙中湧出,化作一道粉末長流如數撒在那昏倒的女子身上。
那小婦人在昏迷中也被燙得不輕,無意識地“啊”了一聲,卻沒有醒來。也不知這火熱的香灰讓她想到了什麼,嘴中喃喃說著些淫詞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