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想法,確信那缺席的妙相是因為缺席去追求兩人共同認定的執念,而獨留的花半緣,同樣也是因為獨留可以追求那信念。
這番說不清是夢境還是回憶,既甜又酸,卻不帶半點苦澀與懊悔。
他心中百轉千回,看著眼前的少年,言語中不自覺便放柔:“那便這麼說定了!”
所謂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這兩人也明白,無論如何,梁剎不得不走,而韓貅,暫時也無法相送。韓貅瀟灑,梁剎通達,便也沒有再相約時間,特意來一番離愁別緒、長亭送別,反而就此別過。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待到霜白葉紅之時,你我再把酒言歡!”
於是,晉陽就這樣悄悄地迎來了大晉之主,又悄無聲息地送走了他。除了韓貅等人,無人知曉曾經有過這樣一段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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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外不遠處,坐落著一方樸拙的宮殿,是為人們口中所言的冀北行宮。聖駕出巡,途經冀北之地,禦駕便停留在此冀北行宮中,已經長達兩旬,這可是尋常地方從未有過的殊榮,然而冀北之人卻能感受到隨行伴駕隊伍中莫名的憂慮、焦急,卻不知這究竟是福是禍。
不過卻在今日,行宮重新迎來了他的主人。親眼見“外出拜訪名寺古剎”的年輕皇帝平安回來,伴駕官員具是送了一口氣,停滯了許久的行程,也因此可以重新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鹹陽。
鹹陽乃是北周都城,集數代君主齊心戮力修葺而成的鹹陽宮巍峨屹立,歷經數百年風吹雨打,戰火紛飛,依舊隱約可見北周一朝的昂然大氣。
可惜如今的大晉建都洛陽,身處繁華秀麗之地,不若鹹陽地處西北,朔風獵獵,粗豪樸拙。僅僅是一座行宮的鹹陽宮,雖然幅員廣闊,但畢竟已經不再是王朝政治的權力中心,即使加以修葺,卻也在夕陽朔風之下顯出一份寥落之感。
‘時移世易,盛年不再。’踏下禦座鑾轎,梁剎長身玉立於鹹陽宮的白玉階下,抬頭看著麵前這座黑瓦白墻的宮殿,一種難言的複雜心緒湧上心頭。
天子朝臣一同齊聚與焦蘭殿中,殿內已然早早收到消息,準備了上好的珍饈美味,經過簡單的參拜之後,梁剎揮了揮手,隻聽禦座上傳來青年深沉的語調:“眾愛卿一路奔波勞累,又操勞國事,想必已是身困體乏,如今自便即可,無須多禮。”
百官躬身應諾,依言落座用膳。然而焦蘭大殿中雖然百官齊聚,可卻仍舊鴉雀無聲,隻有偶爾的杯盞交疊之音響起。梁剎見微知著,便知是自己這個皇帝呆在這裡,不能令這些官員放下禮數,剛好,他也膩歪一個人高高在上,對著底下一群各懷心◤
這兩個人具是笑語晏晏地模樣,看得宋崇光好生膩歪:
這文官講話就是如此,非要做出一副溫良恭謙讓的模樣,實際上心裡麵還不知道是在盤算著怎麼算計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