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的那撥人頃刻間被黑氣撕成碎片,連帶魂魄也被吞噬。

“師姐!”

霓綿兒將符紙貼到縛靈線上,同霓翩然對視一眼後二人分成兩路,在天上拉出一條長長的靈線,試圖捆住邪祟,宋清越和宋清玄迅速出手,以白綢協助。

豈料不等他們布陣完,邪祟便故技重施,用亂石白骨打亂白綢靈線,又以體內剛吃掉的修者魂魄驅使他們生前的武器發起攻擊。

雲霧遮蔽的密林立刻響起陣陣慘叫,靈力低修為淺的修者不斷死去,吞噬魂魄後的邪祟便越發強大。

“清越,退!”

情況如此不妙,宋清玄眉頭一皺,喊了一聲。

“……”

宋清越咬了咬牙,聽著密林裏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理。

就在這時,兩聲似是隨手撥彈的琴音倏地冒出,空靈悠揚的琴音使眾人為之一振。

“是玉淮江氏!”

“玉淮江氏來人了,我們有救了!”

“太好了,有玉淮江氏的人在,咱們就算打不死這個邪祟也不會有性命之攸!”

歡呼聲未落,一連串雜亂無章刺耳無比的琴音響起,使得眾人的雀躍都僵在了臉上。

這麼難聽的琴音,不可能出自玉淮江氏門內,完了完了,他們今晚都得交待在這了。

“錚——”

又是一道古琴琴音,與前麵的琴音都不同,這道琴音十分柔和舒雅。

“錚錚”幾聲,一曲清心淨塵的梵心曲自撫琴之人手下潺潺流出,在密林中回蕩著。窮凶極惡的邪祟受曲子影響,停止殺戮,行動也漸漸慢下,高大的身軀屹立在原地不動。

得救的眾人不由朝琴音發出的方向望去,想看看玉淮江氏派了哪個弟子前來,能壓製住此等厲害邪祟的,想必是……嗯?不是玉淮江氏的修者?

眾人沒見著那代表性的淺藍色門派服飾,就見某個無名小卒跪在地上,手裏托著一床古琴,另有一名身形清瘦著窄袖黑衣的少年站在後方,正是他十指懸於古琴之上,從容鎮定地彈奏著玉淮江氏獨創的梵心曲。

“……”

萬幸,傅長言從前在正道各種為所欲為搞事時,用的武器是一把骨玉扇子,所以幾乎沒人知道其實他還會撫琴,能用琴音傷人。不過這梵心曲,他也是第二次彈奏,此前隻在璃淵的藏寶庫裏瞥見過幾頁曲譜,試了好幾次音才想起來怎麼彈。

眾人正驚愕之際,酆儒竹指著傅長言叫道:“你這死斷袖,為什麼會彈玉淮江氏獨創的梵心曲,莫非你連玉淮江氏也敢偷?”

“酆公子,聽說你小小年紀就去偷窺夜瀾霓……”

傅長言慢悠悠彈完最後一個曲調,剛打算揭發酆儒竹偷看霓氏老尼姑愛徒沐浴一事,一道藍光驀地砸落在地,就砸在他麵前幾步。

藍光漸弱,青絲發帶翩飛的宋鈺現出身來,仍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樣,一身素淨的灰白,廣袖輕揚,背後的薄劍飛出,同不知何時飛過來的妖蛾子彙集在一起朝邪祟飛去,片刻之間便將其打得粉碎。

從頭到尾,他都沒轉過身去看那邪祟一眼,收劍時衣袂無風自動,微微抬眼,幽深雙眸似寒潭般冰冷,一眨不眨的看著傅長言,淩厲的目光像是要看穿他。

“……”

傅長言莫名有點慌,因為他記得宋鈺是唯一一個親眼見過他撫琴的人。

就算八年過去了,宋鈺也絕對不會忘記,因為他第一次彈梵心曲時,當時的情形估摸著雙方此生都難忘。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事沒有壞事成雙!

*

“是靈昀公子!我仰慕他多年,為他才修道,今日終於見著活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