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顫,像被針紮一般迅速抽手,低垂的眉眼抬起,森冷的注視著他。

“多謝~”

傅長言一臉無辜的與他對視,還裝模作樣道了個謝。

“不必。”

宋鈺冷冷開口,說罷疾步離開,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後,眼觀鼻鼻觀心,打定主意不再理會傅長言任何撩撥。

“阿嚏!”

傅長言打了個噴嚏,抓起宋鈺雪白的披風往後一甩裹好,他還真覺得有點冷。

一團黑霧倏地砸落在主殿之內,臉戴麵具頭束高冠的黑袍男子現出身來,狹長的眼掃了殿內一圈,最後落到傅長言身上。

看清來人後,殿內的弟子們紛紛拔劍,忘憂散人揮了下手,將弟子們的佩劍打回劍鞘。

忘憂散人端坐在高位,淡淡笑道:“左使遠道而來,奉清茶迎之即可,爾等無需舉劍歡迎。”

魔宗左使卓無忌,是整個魔宗上下沾過人血最多的一位大人物,也是和正道交手次數最多的一位狠角色。其人性格陰鷙暴戾,手段殘酷無情,同時又陰險狡詐變幻莫測,正道遲遲滅不掉魔宗,很大原因上是因為有他的存在。

旁人或許不知,幾大名門的家主門主卻深知卓無忌這個人,心黑血黑骨頭黑,從內到外黑的徹徹底底,是不折不扣的大魔頭。

故而,忘憂散人看著卓無忌時,一向慈祥的臉難得冷了幾分,笑意達不到眼裏,牽起的嘴角不過是假笑罷了。

卓無忌也不看忘憂散人,徑直走向傅長言,鐵靴在地上踩得“乒乒”響。

“回去。”

他一靠近,宋鈺等人便感到濃重的煞氣,陰冷壓抑,帶著難以言喻的死亡氣息。

宋瀾腰際懸著的佩劍有靈,覺察到殺氣後蠢蠢欲動,若不是主人強行按住,恐怕已脫鞘而出。

修行不夠的宋家弟子們忽而噤若寒蟬,個個低下頭不敢直視卓無忌,身體則莫名有點發抖,就差兩腳一軟跪到地上。

傅長言泰然自若地縮在太師椅上,慢悠悠道:“不能回,他們說我殺了酆家老太爺,還沒審我呢~”

話音方落,兩柄金光閃閃的長劍載著酆家後人落地,是酆儒竹的爺爺與他三伯。

見著年老一些的那名男子,躲在角落啃饅頭的酆儒竹忙奔過去撲到他身前,“爺爺……嗚嗚安安好怕怕……”

“住嘴,誰讓你瞎跑出來胡鬧的!”酆儒竹的爺爺怒斥一聲,捂著他的嘴巴將他攬到身後。

二人對忘憂散人拱了拱手打招呼,而後將酆家老太爺遇害一事粗粗說了個大概,他們喚了地陰出來問話,得知殺酆家老太爺的凶手使得是邪道妖術,且酆家老太爺對此人毫無防備。

那麼凶手就絕不可能是傅長言了,眾所周知他使得一向是正道法術,酆家老太爺也是見他就打從不留情,不可能存在毫無防備被他殺害的情況。

使得既是邪道妖術,那麼凶手確實有可能是魔宗中人,魔宗宗主璃淵說了,門下弟子千千萬,誰殺了酆家老頭他不管,反正不是傅長言就行。酆家的人隻要能找到真凶,要打要殺隨便,他定不會阻攔,更不會因此事挑起正邪兩道大戰。

於是,卓無忌便到宋家來領人,酆家來此除了領人之外,還有關於下任家主之事要和忘憂散人商議。

真凶既另有其人,那傅長言背上的鍋算是暫時沒了,但他好像沒有走的意思,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青瓷所製的杯蓋,咳嗽一聲皺起眉:“本少主受傷了,走不了。”

“我抱你。”卓無忌冷冷一笑。

傅長言搖頭:“冤有頭債有主,酆家老頑固既然不是我殺的,我卻平白無故挨了某人一劍,心裏實在不舒服,何況咱們魔宗那麼窮,養傷補身體得花錢啊!誰傷了我,就該誰負責照顧我到傷勢痊愈,你說呢,忘憂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