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鈺一言不發,傅長言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睛裏,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寒潭般的眸子裏漸漸泛起一點漣漪,又像是一點星火照亮了漆黑的深淵。

“不要緊。”

“……”

???

什麼叫不要緊,他問的問題明明是誰把院子搞成廢墟的……算了算了,就他那悶葫蘆的性格,不想說的事情,再怎麼問也沒用。

“你如何?”

宋鈺定定看著他,目光異樣的炙熱,他伸手想觸碰他,很快又忍住了,手指卷縮一下收回。

傅長言分神嗅著空氣裏的烤肉味,一時之間分不出是那些雞鴨豬的肉味,還是眼前宋鈺胳膊上的味道,他看一眼那隻焦黑滲著鮮血的胳膊,遲疑了片刻後終是忍不住去拉他,“你杵在這幹嘛,不要胳膊了?”

“不……”

“不不不,不什麼呢,你身上不是有傷藥嗎,在哪?”

傅長言沒好氣的打斷他,說話間直接上手在他身上亂摸。

宋鈺有點不自在地躲了躲,怕他再動手動腳,便主動將腰上的挎包遞給他。

挎包雖小,裏頭裝的東西可不少,傅長言隨手一翻就翻出好幾瓶上好的傷藥,就是沒看見能迅速起效的那一瓶。

“上次你給我用的那瓶藥沒了?”說完一想,自己當初全倒了,沒了不奇怪,看來宋鈺隻帶了一瓶。

沒有那種神藥就隻能隨便選一瓶了,傅長言拿出其中一瓶,挑開木塞,輕輕托起宋鈺受傷的胳膊,道:“別忍著,等會要是疼你就哭。”

“不疼。”

藥還沒倒上去,宋鈺就先搖頭了。

“哦。”

傅長言不鹹不淡應了聲,手用力抖了抖,像給烤好的肉撒孜然一般,拿著藥瓶對著宋鈺胳膊來回抖。

宋鈺額頭冒了點汗,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好像真的不疼。

傅長言卻知道,哪可能不疼,他這是在硬撐,裝模作樣!正道的人就喜歡表裏不一,思及此,拿白紗布為他包裹傷口時,動作故意粗暴又野蠻,拉扯著尚未愈合的傷口。

“……”

宋鈺皺了下眉,但依舊沒有出聲,就是臉上的汗水更多了一些,滑過眼角順著蒼白的麵頰落下,看著就像是流淚了一般,汗珠墜在傷痕累累的下巴處,虛弱的樣子瞅著楚楚可憐的。

傅長言看著,手裏的動作不自覺就輕了,心中腹誹道:得,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瞧這梨花帶雨的,天仙就是天仙,誰見了都要心疼憐惜。

“唉~宋鈺啊宋鈺,你說你要是個女子該多好,我一定娶你做我娘子。”

猝不及防聽到這樣一句話,宋鈺愣住了,“什麼?”

傅長言綁好紗布,拍拍手假裝什麼也沒說過,“我說什麼了嗎?你被雷劈傻出現幻聽了吧。”

幸好宋天仙沒聽清,否則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提劍砍他,到時候傷口裂開,他挨打一頓不說還得幫他再包紮一次,那就腦殼疼了。

包紮好受傷最嚴重的胳膊,傅長言唇角一勾,帶著幾分壞笑去解宋鈺腰帶,“身上也挺多傷口的,來,我幫你上藥。”

出乎意外的,宋鈺沒有像從前般立即扣住他的手阻止,也沒有出聲,仍舊筆直地站著,甚至還張開雙手方便他脫衣。

喲?

傅長言挑了挑眉,抬眼看宋鈺,便見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連帶耳根子也有些紅,削薄的嘴唇緊張地抿著,眼眸低垂,濃密烏黑的睫毛輕顫著。

他便笑得更歡,丟掉腰帶去拉他外袍,嘴上戲謔道:“宋公子別怕,我這就上個藥,咱倆都是男人,我還能對你怎麼著不成?” 思 兔 在 線 閱 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