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便跪吧, 讓傅長言鬧心的是外麵下雨了, 從白雪皚皚的縹緲峰刮下來的寒風,帶著芝麻綠豆大的雨珠傾瀉而下,他坐在屋內都能感覺到外麵的涼意。
宋鈺的內傷本就沒好,這會要是再淋一晚上雨, 明日怕是又要發燒生病了,屆時喂藥煩的還是他。
傅長言還能怎麼樣,隻能出去哄了。
這叫什麼事啊!
年輕時同刺球兒一樣, 稍微碰一碰就放刺紮人, 現在年歲漸長, 脾氣是有所好轉,可他愛砍人的毛病就沒變過,從前喜歡砍他, 現在變成砍自己。
什麼狗屁正道魁首仙門希望, 仙門百家若真由宋鈺一人來掌權,怕是整個天地六合都將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宋鈺這人,委實有些矯枉過正過猶不及了。
還是個死心眼的, 認準一個道理後就不知道變通,豬蹄子一樣笨!
傅長言腹誹完再次長歎,末了裹緊重新換上的第三套衣袍,拿起那把縫縫補補好幾次的油紙傘,撐著走到院中。
雨勢漸大,站在屋簷下衣擺便被雨水打濕。暗沉夜色,孤燈燭火,宋鈺紋絲不動跪在風雨中,一襲白袍早已被雨水浸透,他背脊挺直頭顱低著,雨水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龐往下流,神色顯得有幾分蒼白。
“宋鈺,你起來。”傅長言皺著眉喚他。
人沒動,隻在聽到他聲音時,睫毛輕·顫。
傅長言隻好撐著傘走到他麵前去,軟下語調道:“行了,我真沒生你氣,也不怪你,大家都是男人,給你摸幾下我還能掉塊肉不成。”
“……”
“你起來好不好,下這麼大雨跪著,不怕感染風寒吃藥?”
“……”
“算我求你可好,進來吧,別胡鬧了,你就是把腿跪斷又能如何,於我而言既沒好處也沒壞處。”
“……”
當真是苦口婆心的勸了,偏偏宋鈺就是不動,傅長言被他的死心眼弄煩了,抬頭看一眼越發大的雨勢,沉思片刻把傘一扔,兩手揪著宋鈺衣領,深呼吸一口用力親了下去。
宋鈺猛地一僵,抬手握住傅長言胳膊,一開始手裏的力氣使得極大,像是要把他骨頭給捏碎了,須臾又卸下力道,下巴情不自禁往上抬了抬,又隱忍著不敢有什麼大的反應,忍的脖子上爆了青筋。
傅長言倒是未發現跪地之人的小動作,他抱著一顆忐忑的心,薄唇壓在宋鈺唇上廝磨,毫無章法技巧可言,純粹是抱著隻要留下相似的紅痕牙印就可的念頭。
宋鈺呼吸一滯,怕驚擾了麵前的人,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隻在唇上一鬆時輕喘幾下,呼吸粗重。
“現在我也輕薄你了,我們算扯平了!”
“好了,宋哥哥,快回去吧,再淋雨你又要吃藥藥了!”
傅長言的吻隻停留在鎖骨處,到底沒勇氣去扯宋鈺衣袍,他往後退開,說完話不管不顧拽著他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強硬的帶著他進了屋。
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濕透了,雨珠“滴滴答答”順著衣擺往下落,在地上留下幾片水漬。
蒼穹之上烏雲滿天,雷聲沉悶,閃電開始劃過夜空。
宋鈺一臉蒼白雙目無神,跟丟了魂一樣。
傅長言有些心虛的看他幾眼,見他呆呆傻傻的,心內暗道自個兒方才之舉是不是太刺激一點,他受不住?
“咳,咱們還是先換衣衫吧,免得真感染風寒了。”@思@兔@網@
幹站著特別窘迫,傅長言便尋了個由頭打破沉默,言罷正要轉身去內室拿衣袍,手腕倏地被人握住,這一次力道倒是很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