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睜開眼醒來時, 自個兒並不在魔宗,而是被宋鈺帶回了縹緲山。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上藥包紮好了, 衣衫也被人換過了, 此刻正穿著一套素白色的廣袖長袍, 看樣式是宋家弟子服。
傅長言坐起身打量著四周,裝潢擺設甚是素雅的一間房,桌椅書架一應都是木頭做的,色調為淺淡的原木色, 大部分都沒有上漆。木架上擺了不少竹簡古籍,除此以外,看了一圈沒看見什麼值錢的東西, 也沒看見什麼華麗的裝飾, 隻有一些淺色紗幔掛在梁上。
誰的房間如此寒酸?
正驚訝著, 房門被人拉開,隔著屏風紗幔,隱約可見來人身形同酆儒竹差不多, 等他進來打個照麵後發現年歲和酆儒竹也相差無幾, 看著十來歲左右,生得粉雕玉琢頗為可人。
“公子醒了,身上可有哪裏不適, 晚輩清越,受靈昀哥哥之托照顧你。”
玉娃娃不僅生得好看,談吐舉止亦是彬彬有禮斯文的很,同隻會吃吃喝喝哭哭啼啼的酆儒竹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傅長言動了動身體,沒覺得哪裏不適,那點子皮肉傷抹了藥後不怎麼疼,肩頭被宋鈺刺傷的地方亦重新上過藥了,用的傷藥想必是最好的,這會子已經能抬肩而不覺得疼痛。
便笑著說沒什麼大礙了,玉娃娃聽罷,走過來蹲下`身要為他穿鞋,嘴裏軟乎乎說提了飯菜過來,讓傅長言洗漱後可用一些。
“我自己有手有腳,何須你來伺候。”
他一向不習慣被人伺候,從玉娃娃手裏拿過靴子,自己套上,下床去木架邊洗漱。
“靈昀哥哥很快就會回來,公子身份特殊,未免招惹麻煩,靈昀哥哥讓公子就待在雅竹居內,不要外出。”
叫清越的這個玉娃娃倒是挺不錯的,無需傅長言開口詢問,就把他也許想知道的內容都說了出來。
宋鈺多半是處理壽魘去了,救他回來興許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吧,畢竟抓捕壽魘,他也算幫了大忙。
如此想著,傅長言坐到了桌邊,看一眼宋家的飯菜,清湯寡水難以下咽,不如不吃。
宋清越見傅長言支著下巴不動,試探著問:“可是膳食不合公子口味?”
傅長言點頭:“著實不合口味,你們又不是和尚道士,為何飯菜半點葷腥都沒有?”
“呃……”宋清越抓抓頭,“叔父說清心寡欲,修為才能大有長進。”
傅長言揮袖起身,往門外走去,嘴裏應道:“我大魚大肉,修為照樣淩駕於你靈昀哥哥之上。”
“……”
這位公子說的很有道理哎,他要怎麼接話呀?
宋清越瞅著傅長言欣長的背影,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傅長言環顧外頭的院子一圈,目光被圍牆盡頭的一大片池塘所吸引,幾個縱身飛躍過去才發現不是什麼池塘,是一個挺大的湖泊。
眼下才剛開春,湖裏栽種的荷花還是去年冬日霜雪覆蓋後的殘敗景象,腐爛的枯葉掛在光禿禿的黃莖之中,冷冽的寒風拂過,勉強新生出的幾根嫩綠的新枝在風中輕顫。
定睛看了看,有幾尾養了多年的肥魚在湖水中自由嬉戲,傅長言摸下發髻上的折腰,化作玉扇想捉一條上來清蒸紅燒皆可。
“公子不可!”
宋清越剛跟過來,便見傅長言要對湖裏的魚下手,連忙出聲阻止他。
“有何不可。”
傅長言不為所動,折腰扇一揮,生生掀起一丈高的水牆,再飛身過去,一腳把水牆中帶起的肥魚踢到岸邊。
“不可不可,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