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雲澤劍不在手裏,便有絲綾在手,宋鈺怕是也要遭點罪的,但傅長言飛身過來,替他受了那些罪。

傅長言疼得滿頭大汗,一連倒吸好幾口冷氣,感覺到宋鈺輕·顫的雙手後,硬著頭皮忍著疼笑:“無、無妨,英雄救美,總要吃點苦頭,否則美人怎肯輕易就……就以身相許。”

宋鈺紅了眼,薄唇抿成一條冷厲的線,他不再說話,喚了雲澤劍回來,一手扶著傅長言,另一手掐訣。雲澤劍霎時光芒萬丈,於半空中幻出數道劍影,同時,絲綾飛到洞頂鋪開,似一張巨網將洞頂托住。

劍影殺氣蓬勃,一道一道飛向白蛇,劍尖刺入白蛇蛇身,將鱗片一片一片揭開挑飛,伴隨著慘叫,濃鬱的血腥味在洞內擴散。

巨蛇轟然倒地時,洞中潭水已被血染紅。

傅長言疼得有點失神,虛弱地靠在宋鈺身上,恍惚間感覺自己被人抱起,眼前一直是暗沉沉的。

微風和山林的氣息侵入鼻翼時,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了眼上,他便迷迷糊糊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人已經身處蓬萊小鎮內了。

偏頭一看,肩頭纏了厚厚幾層白布,一件雪白長衣搭在身上。

傅長言齜牙咧嘴疼了一會兒,慢慢把事情都想起來了,便起身下床想去倒杯水喝,腳剛落到地上,房門被人推開,一襲雪白長袍的宋鈺現出身來。

“不要動。”

他還在說那三個字,翻來覆去一句話,真真是聽得傅長言頭疼。

“怎麼又不動啊,我嘴裏幹渴的很,倒杯水都不允?”

“……”

宋鈺疾步到他麵前,伸手將他推回床上。

傅長言抽了抽嘴角,傷口被拉扯到了,他忍著疼,兩手支著床,眼尾帶笑,道:“小靈昀,你這是要做什麼,莫不是要趁人之危,還是要以身相許,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宋鈺便瞪他一眼,心道怎會有這樣的人,拿自己性命救他,就為了事後調笑逗弄。

他不想和他玩文字遊戲,徑直把剛熬好的藥倒了出來,化涼幾分後遞給他,“喝。”

傅長言道:“唉,我受傷了,四肢無力動不了,你喂我喝。”

宋鈺立即拒絕:“不……”

“哎你這人怎如此不懂禮數?”他快速打斷他,“宋家家風教你知恩不報?宋家家訓教你如此對待恩人?”

“……”

宋鈺麵上泛紅,頓一頓,冷著臉坐到床邊,取了木勺喂傅長言。

一碗藥喝罷,傅長言取了衣衫自顧自穿著,宋鈺見了,忍不住問:“你要走?”

傅長言係著腰帶,答:“我去蓬萊深處,本就為陪你去尋月芳草,如今靈草尋得了,我不走還留著被你拿劍砍麼?”

查走屍這個幌子是用來騙卓無忌的,他到底是魔宗少宗主,總不好明目張膽去尋月芳草救正道的人吧。

“你為何如此……”

宋鈺舉目望著麵前的青年男子,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為何要救他,為何幾次三番出手護他……

“我為何不能如此?”

傅長言將頭發從衣衫內撈出,有些好笑的看著一臉驚訝的宋鈺,“我這人,無父無母無人記掛,受不受傷死不死的,沒什麼區別。世上若少我傅長言不正好少了一個正道敗類麼,你何必驚訝,該歡喜才是。”

沒爹沒娘的娃,受不受傷也就那樣了,宋鈺不一樣,宋瀾已昏迷不醒,若他再倒下,宋家怕是真要亂,屆時連累整個正道大亂,豈不是如了卓無忌心意?

他這人吧,不喜歡動刀動槍打打殺殺的,可身為魔宗少宗主,若魔宗與仙門百家開打,他必然要上場殺敵的。那多麻煩,還不如維持現狀,小打小鬧,不用他出麵,他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