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鈺沒吱聲,接過發冠和木簪,重新束好發髻後,朝傅長言攤開手。
“我幫你。”
傅長言說完躥到他身後,伸長手往木簪兩邊纏繞絲帶。
之後兩人都有些不自在,饒是巧舌如簧的傅長言都有些找不到話題來胡扯調節窘迫的氛圍,幸好有別的女弟子路過,傅長言便打個招呼先走了。
宋鈺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待周遭隻剩他一人時,抬手輕撫自己的唇瓣,眼睛不停眨著,紅暈從雙頰一路蔓延到耳垂。
離開的傅長言倒並未回憶那急切渴望的親吻,他一門心思都在想和霓翩然的計策能不能成功,貿然送上門去,萬一霓氏老尼姑二話不說就將他打個魂飛魄散怎麼辦?
思來想去,宋鈺所言不無道理,非他不信任翩然,實在是這步棋下的太過凶險,稍有不慎滿盤皆輸,穩妥起見,他還是得準備個保命的後招。
……
夜色漸濃,明月高懸。
幹完活後,傅長言在回房途中覺察到有人在暗處,他佯裝不知,繼續往前走,後頸便驟然一痛,隨後意識漸漸抽離。
再醒來時,人已在扶搖閣內。
他猜的沒錯,霓翩然遲遲未上報他的蹤跡,霓氏老尼姑按捺不住,親自出手了。
老尼姑倒是膽大,竟將他帶到尚未完全修繕好的扶搖閣內,就不怕他故技重施又使邪術同閣樓內的邪祟做交易?
“同樣的雕蟲小技,我豈會再讓你玩一次。”
霓明如於長明燈前轉過身來,狹長鳳眸帶著譏諷之色看跪趴在地上的傅長言,後者眼眸輕動,這才發現自己四肢綿軟渾身無力,莫說是耍什麼花招,連稍稍移動一下都甚是艱難。
傅長言微微蹙眉,跪趴在老尼姑麵前這個姿勢委實屈辱了一些,他咬緊牙關,兩手顫巍巍地撐在地上,想換個姿勢,便是換不了,也不願這般跪趴著。
“傅公子……”
一旁的霓翩然看傅長言額上滿是大汗,知他隻要一動,渾身就如刀割針紮般疼痛難忍,心有不忍欲上前扶他。
“啪”的一聲,驚雷鞭狠狠抽在傅長言背上,猶如一道雷電砸下,刺目的光芒逼退霓翩然,她曉得這是霓明如在警告她,便不敢再上前了,眼眶一紅,期期艾艾道:“師父,你給他個痛快就是了,何苦還要折磨他。”
“別求她……”
傅長言挨了一鞭子還笑得出來,臉貼在地上輕喘著,後背火辣辣一陣痛。
他這副軀殼確實弱爆了,若是從前他自己的身體,被下藥了又如何,照樣能翻出個水花來反擊。還好,正因為曉得軀殼不行,所以白日就做好準備了,哪怕宋鈺來不及趕來救他,那些與他做了交易的邪祟惡靈,也會尋著血味找到扶搖閣來,屆時玉淮江氏和宋家的人勢必會被驚動,待他們到扶搖閣後,他自有法子逼霓明如露出馬腳來。
“孽種,你和你的爹娘一樣死不足惜!”
霓明如果然提到他爹娘,傅長言心中一震,麵上不動聲色,啞聲發笑:“老尼姑要殺便殺,說我爹娘作甚,什麼死不足惜?難不成我爹娘也栽在你手裏,嗬,我爹娘何等人物,你又算什麼!”
“信口雌黃!你爹娘何等人,你根本沒見過!”霓明如一鞭子抽過去纏住傅長言的脖子,手裏用力一拉勒緊,陰陰一笑:“小孽種,你爹娘死的有多慘,今日,便讓你親眼見一見。”
話音方落,傅長言便覺眼前一黑,待光明重現時,眼中所見之情形已是數十年前。
看來霓氏老尼姑將腦中記憶以共情方式展現給他看。┆┆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