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翩然說完,傅長言就開口截斷她未說完的話,接著轉身看向遠處,“我答應了一個人,待諸事皆了,任憑他處置。對他,我言而無信的次數太多了,唯獨這一次,我不想再食言。”
“那個人……可是宋家的靈昀公子?”霓翩然也不知為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宋家那位清冷如風出塵如仙的靈昀公子。
傅長言大方點頭,笑嘻嘻的:“對啊,我答應的就是宋鈺。這位絕情公子有多鐵麵無私殺伐果斷,想必不用我多說了,以他的死腦筋臭脾氣,要是我再食言的話,怕是會被他抓了關起來折磨淩·辱一輩子,我可不敢惹他生氣。”
霓翩然不明白傅長言怎麼還笑得出來,問道:“阿沅哥哥既知道靈昀公子的厲害,為何不逃?”
“他現在又不會殺我,我跑什麼?”傅長言想到了自重逢以來宋鈺不可思議的種種舉動,頓一頓,垂眸笑開:“也許他不打算殺我了呢……”
“……”
望著一提到宋鈺就眉眼含笑的傅長言,霓翩然越發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偏偏又說不上來,而後,她咬了下嘴唇,小小聲道:“也不知阿沅哥哥此去要多久才回來,我……”
算了,終究說不出口,還是不說了,待日後阿沅哥哥歸來時,再話兒女情長吧。
傅長言的目光頻頻往後方看去,心裏想著不能讓宋鈺等太久,見霓翩然已走出陰影,便溫聲細語又哄了幾句,等翩然破涕而笑後旋身離開。
離開的步子邁得比來時要快一些,知道宋鈺愛生氣不好哄,怕他等的太久煩了,便在路過蓮池時特意折了幾朵開得嬌豔的蓮花在手。
手裏抱著滿懷蓮花,傅長言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宋鈺麵前去,無奈的是他這副軀殼沒什麼靈力修為,折腰扇又不在手,隻能老老實實用雙腿跑著回去。
“宋鈺!”
老遠瞥見那抹頎長身影,他便揚聲大喊。
聞聲,宋鈺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然想到方才抱在一起的二人,邁出的步子又收回了,神情木然的立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看著傅長言跑過來。
“給你。”
傅長言跑到宋鈺麵前,伸手要把懷裏的蓮花給他,“等久了吧,這幾朵花就當是我賠罪可好?我想著若不是陪我來此,你這會可能正坐在自家院子蓮池旁賞花下棋呢,隻是今年的蓮花怕是賞不了了,得委屈靈昀公子繼續陪我奔波遊走。”
宋鈺不言不動,隻幽幽看著他,良久後,冷淡淡的:“不必。”
傅長言隱約感覺到宋鈺不高興,便從背後摸了兩個蓮蓬出來,諂笑道:“花不喜歡,吃點蓮子可好?”
宋鈺沒有接,冷漠的:“不必。”
“……你這又開始不必了。”傅長言摸不準他是不是等太久生氣了,又覺得他沒那麼小心眼,等久一點就生氣,左思右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問他,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不是!”
這回宋鈺答的很快,語氣顯而易見的不悅,還加了重音。
傅長言知他真在生氣,但又不明白他為何生氣,便試探著道:“是我讓你等太久生氣了嗎?還是……我見翩然,你不高興?”
“不必。”宋鈺又回這兩個字,末了追加一句,“不必管我。”
“怎麼不必管你?”傅長言拉了他手,把剝出來的蓮子放到他手心,“剛才翩然要我留在夜瀾我都沒答應,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宋鈺眼眸閃爍,掌心有些冒汗,他抿緊了唇,神色是期待的,偏偏嘴裏說不出那個“想”字來。
傅長言把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心中一片蕩漾,他踮起腳湊近他的耳邊,“因為我已經答應你了,待諸事皆了,任憑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