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萊和朱文本打算從地行至前麵山穀,再與金蟬一起鬥火無量師徒,誰知走了一頓飯功夫,按路程早已到了,從四周石質判斷,仿佛仍在山腹之中。火無量的山洞四周及地底,錢萊尋找石室時早轉了多次,熟知周圍的石質,憑他的地行本事,也能感知地麵的情況,但此時不僅感覺不到地麵的情況,隻見黑糊糊的一片,身周石質也漸漸起了變化,比之山洞周圍猶感堅硬。朱文先看出不對,對錢萊說道:“從石室到山穀,不過五百餘步,我們此刻已行了有數十裏,如何還沒到?你且慢行,隻怕有點古怪,別著了火無量的道兒!”錢萊說道:“弟子也甚不解,隻覺四周越來越黑,也不知我們此時到了哪裏!”朱文說道:“先回頭走一會試試。”錢萊依言,往回走了數裏,渴漸漸的連方向也辯不清了。朱文又說:“再往上試試。”錢萊又往上升了數裏,四周仍是漆黑一片,與往常所行大不相同。朱文說道:“果然著了火無量的道兒,他用迷蹤顛倒之術,把我們困在地底。我們自以為向前走了數十百裏,其實還在原地打轉。從我們所處情況看,隻怕更是不妙,不管我們向前向上,其實一直在向下,直至穿破地肺,不隻我們可能化為灰燼,還可能引動地火化為巨災!”錢萊忙問:“這便如何是好?”朱文本是霹靂脾氣,除本門中人外,從未服過別人,此時著了火無量的道兒,不禁大怒。因錢萊問,說道:“為師既能識破,便能化解!”說罷,左手捏了個訣形,用太清解法,嘴裏喝了聲“疾”,右手一放,隻見一蓬淡微微的藍煙一現而沒。錢萊腦中一片清明,先有了方向感,略辨一辨位罷,對朱文說道:“師父,我們現在已在甬道下十裏左右,是去山穀繼續和火無量鬥還是去何處?”朱文說道:“回甬道!”
當朱文和錢萊一接近石門,躍出甬道,便觸動了埋伏,早有衛士報知了火無量。火無量火速趕到,隻見地下躺著四個衛士的屍屍,石門已移向別處。火無量念動咒語,剛想把石門恢複,就聽石室裏轟轟連聲,心裏暗說“不妙”!趕進石室,法台已被來人炸塌,三麵法旛已化為烏有。因知來人是地行進來的,一定還得地行出去,便用手指劃了幾劃,嘴裏喝了聲“疾”,打算用迷蹤顛倒之術把來人困在地底。這就是朱文和錢萊在地底轉了多時轉不出去的原因,但朱文用太清解法破了火無量的迷蹤之術,火無量並未知覺。
火無量再出山洞,見金蟬一幹人仍被困在萬蠱陣內,心中怒火勃發,對萬蠱陣連指幾指,隻見山穀之中,黑氣籠罩,蠱毒滿天,蛇蠍飛舞,奇腥撲鼻。金蟬此時倒也沉得住氣。他見火無量進了山洞又出來,山洞內又傳出霹靂之聲,知道朱文已經得手,也就更加從容。他對石明珠、石玉珠、虞孝、狄鳴岐說道:“火無量的萬蠱陣奈何不了我們,朱文和錢萊已破了顛倒亁坤旛,此時我們要走也極容易,但一時破不了萬蠱陣,他還能繼續用此陣作惡。須等小神僧阿童趕來,他的佛光能破萬蠱陣。我們先和他耗著,看他還有什麼伎倆!”
火無量見萬蠱陣發揮到了極致,仍傷不了金蟬一幹人,心裏越發惱怒。此時聽到山洞之內隆隆之聲不絕,這才知道自己的顛倒迷蹤之術已破,敵人又攻了回來。他連忙趕回山洞,剛進甬道,正撞上朱文,被朱文劈頭一太乙神雷,若非火無量躲得快,幾乎受傷。
朱文和錢萊一回甬道,仗著紫綬仙衣護體,錢萊又有太乙青靈鎧,她的太乙神雷已頗具威力,從裏往外一路打來,把整個甬道和石室全部震塌。將要出甬道時恰好遇到火無量,朱文心裏正憋著一股怒氣,揚手就是一個太乙神雷,火無量雖未受傷,卻也被震退了十幾步,護身藍光震得亂爆。火無量閃身退出山洞,打算引朱文入陣。朱文剛要追出,金蟬忙傳聲說道:“文姐不必再入陣了,隻等阿童來了破陣,你和錢萊擇一地方靜觀其變。”朱文聽了,一拉錢萊,光影略閃,已到了山洞上方的山頂上。
金蟬事先受追雲叟白穀逸指點,智珠在握,雖陷陣中,並不緊張,索興和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在陣中打坐起來。火無量因萬蠱陣長久無功,自己修道的山洞又被朱文毀了,當真是怒極氣極。又見金蟬在陣中安然打坐,顯見是在等援兵,也就吩咐漆仁去請幫手,叫於成去貴州請師父哈哈老祖。
不覺三天過去,雙方仍在相持。朱文和錢萊在山頂上閑著,反比金蟬心焦。中午時分,頭頂飄過一朵烏雲,直向北去,一時雷聲隆隆,卻隻在北麵百裏之處響著,自己所在山上依然麗日晴雲,朱文暗暗稱奇。又過了兩個時辰,忽然眼前金芒一閃,平空落下兩個人來。一個是十二、三歲的小和尚,身著葛衣,腳穿芒鞋,生得眉清目秀,正是小神僧阿童。另一個是小姑娘,也是十一、二歲樣子,卻從未見過。手裏握著一柄寶劍,劍鞘色彩斑爛,一看便知不是尋常利器。朱文先和阿童見禮,錢萊也向阿童叩頭,朱文說道:“金蟬還在萬蠱陣中和火無量耗著,等你來破陣呢,如何這時才來?這小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