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回 奉師命三小走長途2(2 / 2)

晚飯是酒店送來的,就擺在花廳。陳炅喜清淡,一碗飯足矣,門前清溪中的鯉魚也甚鮮美。陳煜和陳燁一人兩斤酒,卻隻用些臘味下酒。別說祁道生夫妻和祁玉蓉,便是站著伺候的下人見了,也暗暗稱奇:這點大孩子,如何如此好酒?莫非家裏是做酒的,從小吃慣了?祁道生笑問道:“聽姑娘是外地口音,不知從何而來,打算去哪裏?”陳炅含糊答道:“我家住在臨安鄉下,和兩個弟弟去武夷看姑姑。”祁道生又問:“我見姑娘神完氣足,英華內斂,想必是有極高明的武功了?難怪幾千裏的路程,就姑娘和兩位弟弟,也不請個人護送。”陳炅笑道:“學了幾天武,也是出門防個狼蟲虎豹,不敢稱高明兩字。倒是祁莊主,神氣清朗,步履穩健,一看就知是練武的。”祁道生笑道:“練過幾天莊稼把式,更不值一提了。”說了一會話,祁道生按排陳炅姐弟三人住在西廂房,睡具用品果然都是新置的。臨睡前,丫頭來請陳炅去東廂房樓上陪祁玉蓉說說閑話,就睡在樓上。祁玉蓉本來是叫丫頭留下來侍候陳煜和陳燁的,陳煜和陳燁連說不要,這才作罷。

這是一個寧靜安謐的春夜,寧靜到連樹葉也停止了絮語。當更夫的擊析之聲響了三下,樓上的燈光也終於熄滅,這時,有兩條黑影從圍牆上竄進莊裏,直奔小樓。

這兩人一個名叫白朗,一個名叫朱令,正是白天在仙客來酒店露臉被陳煜、陳燁發現的人。其實他們還不是一般的采花賊,手頭很有點門道,他們的主人本事更是了得。聽說大槐樹莊祁道生的女兒美若天仙,便想前來染指。白天相好地勢和進退道路,去仙客來吃飯時正好撞見陳炅,又探知陳炅進了大槐樹莊,還想,正好一人一個受用。兩人上了小樓的房頂,白朗使出倒掛金鍾的功夫,用雙腳勾住出簷,頭向下垂了下來。先用手沾了吐沫把穸紙洇濕,然後從腰間取下一根竹管伸了進去,再把迷香吹進去。這是慣用的手法,房裏人嗅了迷香便昏睡不醒,任人擺布,無一失手。誰知白朗剛把嘴湊上要向房裏吹時,隻覺一股大力從竹管上傳來,百忙之中把牙一咬,固然避免了竹管穿喉之厄,牙齒已撞掉了兩顆。白朗負痛叫了聲“哎呀”,雙腳勾不住樓頂上出簷,跌了下來。總算還能使出鷂子翻身的招式,雙腳著地。他剛想要跑,渾身一麻,已經動彈不得。朱令一見白朗失手,知道要糟,先從屋頂上溜了。

今晚這事,陳煜、陳燁和陳炅早商量好了,巧的是陳炅被祁玉蓉邀去聯床夜話,正好由陳炅保護祁玉蓉。祁玉蓉安息後,陳炅趺坐床上練氣,身體的各種感官緊張的捕捉各種信息。白朗和朱令上了房頂,盡管如一葉飄墜,聲音極其輕微,已依然逃不過陳炅的耳朵。接著見穸紙洇濕捅破,一根竹管伸了進來,知道來人吹放迷煙,她一躍而前,腳尚未著地一掌已擊向竹管。這一掌她雖未用全力,但出其不意,白朗已經受不住。白朗腳一落地,轉身要跑,已被陳煜便用分筋錯骨法點住。而朱令逃走,早有陳燁一路跟了下去。這是陳煜、陳燁和陳炅事先商量好的,陳炅出麵,陳煜、陳燁隱身便宜行事,祁家人自然不知,隻當陳煜、陳燁還在房裏酣睡。

說起來話長,其實這過程極短。白朗的一聲痛叫,已經驚醒了祁道生。他披衣點燈,又叫了兩個下人,走到樓前,隻見白朗一腳在前,一腳在後,成一個奔跑的姿勢,卻停在那裏不言不動。祁道生武藝雖不精,見此情狀卻也知道,這是被人點了穴道。此時,陳炅嫋嫋婷婷緩步下樓,走到白朗身旁,拾起白朗丟下的竹管,遞給祁道生,說道:“祁莊主可知這竹管是幹什麼用的?”祁道生拿在手裏,又湊到鼻子前嗅嗅,一股甜香直衝腦門,神智便有點迷糊。他說道:“這是吹送迷香的吹管,原來是采花賊,若非女俠留宿,我女兒還不被賊子糟蹋了?”說畢,抽出白朗背上的單刀就要砍。陳炅說道:“祁莊主先不要動手,找繩子把他捆起來,我解了分筋錯骨法,再審他一審,看他有什麼來頭,還有什麼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