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的聲音。
他老成持重的導師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臉上呈現過分激動的空茫神情。
實驗室裏的幾個研究員們麵麵相覷,聽著孟教授“找到了”“找到了”地一遍遍重複,某個…某個猜測在他們的心裏悄悄冒了頭。
是地——
一個人張嘴,還不等出聲又被同伴撲上去捂住了嘴。
他們的神情激動又忐忑,想要開口詢問,又生怕一開口,就戳破了這薄薄的希望。
沉默在實驗室裏蔓延。
又有躁動與不安萌芽。
孟教授如此哭了好一會,才打著嗝擦了擦臉,勉強恢複自己老成持重的形象。
“我們……”他一開口,又險些哽咽,趕緊低頭抹了把眼睛,“我們找到了……”
無需再多說什麼,誰都知道他沒有說下去的話。
哪怕找到的隻是一片破碎的葉片,一縷鏡花水月般的殘影,也是他們時隔千年,再一次與母星相連的證明。
一片寂靜。
研究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的是一張信息量過載而無法做出反應的臉。
找、找到了?
什麼找到了?
為什麼答案呼之欲出,又哽在喉頭發不出聲音?
為什麼應當喜悅的時候卻笑不出來,身體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世界在此刻顛倒混亂一片模糊,他們隻能聽見自己含混破碎的聲音。
哭,還是笑,還是說話囈語無意識地呢喃,碎片化的意識裏無法分辨。
飛飛向後退了一步,撥通了緊急通話。
羅爾斯恩秒接:“在。”
“老大……”飛飛又向後退,在研究員們的鬼哭狼嚎中麵如菜色,“你得回來一趟……”
“?”
“雖然我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我覺得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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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知到找弟弟任務最新進展的希法,承認自己驚得差點揪掉翅膀上的飛羽。
他隻是找個弟弟……怎麼弟弟沒找著,先找著地球了?
母星建在的希法與光屏裏的羅爾斯恩大眼瞪小眼,背景是歡天喜地氣氛歡騰如過年的星艦。
“他們已經慶祝三天了。”羅爾斯恩真的完全無法理解人類種的地球狂熱,他揉著額角精神不振,“消息現在還在對外封鎖中,不過他們已經上報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死活攔著就差強行監禁,孟教授就能帶頭當場跳空間窗。
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年紀。
希法頭疼地揉揉額角,無法理解自己找個弟弟怎麼找出這麼多事來。
“算了,也不能說是壞事……”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隻有盡量讓局勢往有利於自己的一邊發展,“我會盡量爭取項目讚助的主動權,你那邊注意警惕…我派人過去吧,星盜的鼻子比嗅獸還靈。”
空間窗的另一邊是地球,意味著數之不盡的財富,星盜們絕不會錯過這個。
但是也不能說這是壞事。
疑似發現地球的消息意味著全星際的人類種會不惜一切代價打開這個空間窗,誰敢使絆子分分鍾讓他知道人類種上位靠的不是真善美。
這可比希法私人讚助研究怎麼從空間窗另一邊把弟弟撈回來成功率高得多,他要做的就是掏錢掏錢在讚助中占據一定話語權,好讓人類種在地球狂熱之餘能幫他找弟弟。
最起碼不打擾他找弟弟。
……
難度堪稱地獄。
畢竟人類種在地球相關的事件上極端抱團排外根本不願意帶別人玩。
而他,一個羽係獸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