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感。
希斯用小尖嘴碰了碰玉英的指尖,青年的手指修長指尖圓潤,掌心幹燥,是會想要被這隻手摸摸頭的溫暖有力。
這個人身上疑竇重重,有著太多太多希斯難以解釋的事情,可是同樣都是地球遇難艱難求存,興許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獲救的希望,那麼很多事情他決定還是不要深究。
他直覺有些事情他就算是知道了,除了給自己增添煩惱,也不會有別的用處。
希斯慢慢地蹭過去團起來,以一種標準母雞抱窩的姿勢抱住了玉英的手。
他看上去是圓滾滾的一坨,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分量,絨羽蓬鬆能把齊光整隻手團住,像是給齊光裹了一隻厚厚的羽絨手套。
齊光的意識在遙遠的廣告拍攝現場,身體卻是在感受到熱源之時做出了最為誠實的反應。
他翻身抱住了窩在手上的小雞崽,以希斯掙紮不及的速度一把將其拽進被窩。
齊光以前在名X優品買過一個白熊抱枕,與小雞崽的手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小雞崽還是自發熱的小暖爐,兼之綿軟細膩肉感Q彈,讓齊光意識不在身體也本能地多捏了幾下、
……快樂。
雖然齊光的意識現在一點也不快樂。
末世幾年的經曆注定了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即便是星際時代的廣告拍攝也少不了人從眾。
攝像師攝影師化妝師、燈光道具服裝師,一進入模擬情景看到場地裏來來往往十幾人,就讓齊光條件反射地渾身不怎麼舒服。
那種已經兩三個月沒有發作的疼痛感又開始作祟,從皮膚到內髒泛起被撕扯啃噬的幻痛,毒藥般一點點地在身體裏蔓延。
齊光仿佛都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進他的血管裏,讓他的每一滴血液沉重凝固。
他理智上知道這裏很安全,不會有人突然變異成喪屍也不會有人背後給他一下,但心理陰影要是這麼容易克服也就不叫心理陰影了。
習慣了居於曠野孤身一人之後,這間屋子裏的人口密度簡直令齊光無法呼吸。
身體不舒服,自然也就高興不起來。
倒是他這張臉挺適合這種不怎麼高興的表情,垂著眉眼神情寡淡地站在一邊,活脫脫就是賽維給他立的高嶺之花人設。
被春田高價請來的攝影師一秒心動。
從古至今幹他這行的都有點顏性戀,而人類種占據人口經濟武力值各項優勢的星際時代,審美自然會無限偏向於人類種的方向。
玉英這張臉就是標準到根本無可挑剔的人類種美人。
麵對搖著尾巴(非比喻)的攝影師,齊光往後退了兩步,站在現場他最熟悉的賽維後麵。
跟什麼社交障礙不願意見人沒半毛錢關係,他純粹下意識站在安全掩體後麵,有什麼變故能第一秒把賽維頂到前麵去擋槍。
讀作社交障礙,實際上是末世後遺症才對。
不知內情的賽維還對自家主播的突然親近高興了一下,屁顛屁顛主動肩負起互相介紹熟悉情況的任務。
“這是玉英。”他先介紹自家主播,絲毫不驚訝於整個拍攝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在暗搓搓偷瞄玉英。
穿著小草裙破毛衣的玉英已經非常好看,換上合身的衣服清清爽爽的玉英往那一站跟其他人都不是一個畫風。
賽維再次心裏瘋狂讚美老板的眼光。
大Boss就是大Boss,隨便粉個主播都是金光閃閃的潛力股。
“這是盧克,這次的攝影師。”賽維又介紹攝影師,一頭棕色小卷毛的青年對著齊光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好!”盧克伸出手跟齊光打招呼,身後尾巴搖啊搖像是隻熱情的大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