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氣裏夾雜了一種特殊的味道,淡淡的說不上是好聞還是難聞,也說不清酸甜苦辣,隻昭示著這氣息的主人確實在為什麼重要的事情做準備。

那是一種鄭重的,宛如拚死一搏的心情。

希斯看著玉英收拾好東西,比平時更早地裹好被子躺下休息。

他盯著床上的動靜——玉英把他抱進來的時候搭上了雞籠的鎖,雖然那不是什麼很難開的鎖,但意味著玉英今天不歡迎小雞崽爬床。

希斯一整夜都沒合眼,隨時準備撬開鎖衝出去應對特殊情況。

一夜無事。

然而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陽光蹭著窗戶縫鑽進來,躺在床上的人都沒有要起床的意※

尚有餘溫。

他昏迷了四天,又是誰點起了壁爐?

齊光保持著坐著的姿勢,不動聲色地捏緊被子。

他的心跳快了兩拍,後背被風吹過般發寒。

齊光沒想到自己剛剛進化完連個練習機會都沒有,這就要開始實戰了。

更沒有想到自己掏了不少積分的防禦裝置,居然沒能阻攔外來的入侵者——此處他在心裏譴責了販賣假冒偽劣商品的係統。

有入侵者不僅僅意味著即將到來的戰鬥,還有已經造成的損失。

齊光再次環顧屋子,冷冰冰的屋子裏隻有壁爐還有一絲溫度,他並沒有看到他在尋找的熱源。

大毛不見了。

他一勺糊糊一塊肉養大的雞崽消失了,齊光清楚地記得自己進化前把大毛關在了雞籠裏時,小雞崽乖乖萌萌地對著他啾啾啾,用絨絨的小身子蹭他的手。

現在它不見了。

齊光抿唇,情緒微微起伏,表現出兩個進化禮包疊加還是把他壞掉的情緒修好了一部分的。

他又躺了下去,放輕了呼吸。

屋子裏的擺設有所變化,說明入侵者並不是來一趟就走,而是在他的屋子裏停留。壁爐的餘溫快要散盡,天色將黑——他很快就能等到入侵者。

雖然這件事比有入侵者更加的細思恐極。

當他因為進化昏迷時,有人進了他的屋子。

那個人在他屋子裏吃喝起居,可能晚上都是睡在他的旁邊,如在自己家一樣自在。而他失去意識任人宰割,現在也不能確定自己昏迷時有沒有發生什麼。

齊光屏住呼吸讓自己不要腦補太過,閉上眼專注去聽屋外的聲音。

現在他能夠理解為什麼人類不管怎麼躲藏都逃不過喪屍的追捕,當他集中精神去聽,隔著厚厚的土胚牆聲音依舊如在耳邊般清晰。

那樣的聲音又和他的視覺相連,當他聽到時,他眼前便隨之出現相應的場景。

風刮過樹葉,他便立刻知道是什麼形狀什麼大小的樹葉,又是什麼速度的風在吹拂。

有動物從樹枝上跳過,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知道那是鬆鼠從樹上跳下,踩斷了三根樹枝又躍上另一棵樹。

鬆鼠爪子抓住樹幹的聲音都刮擦黑板一樣的響亮。

非常,非常的吵鬧。

齊光嚐試將聽覺向某個方向集中,排除幹擾音隻捕捉固定的聲音。

喪屍應當是可以做到這一點,才能追逐著人類無法停止的呼吸與心跳狩獵。

三分鍾後,齊光成功了。

他的身體的確非常地適合喪屍病毒,進化後很快就能夠掌握各項感官上的改變。

齊光將全部地注意力放在屋子進出的必經之路,傾聽著任何一絲一毫可疑的風吹草動。

腳步聲響起得輕巧異常。

仿佛比鬆鼠從樹上躍下的動作還要輕盈,地上的樹枝隻有小小的窸窣動靜,而沒有斷裂的聲音。

齊光支起耳朵,風吹過身體時的細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