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林聿言,問道:“他去嗎?”

林聿言立刻搶答:“我去!”

顧耀揚輕笑道:“你是跟屁蟲嗎?”

林聿言哼了兩聲,不想承認,但他此時此刻的行為,又確實很像。

那位周伯似乎不住在的文昌街,比文昌街還要更偏僻一點,已經快到郊區了,麵包車開過一條廢棄的火車道,停在幾十米處的林蔭路上。

上午十點鍾,天又熱了起來,樹上的知了“吱吱”地吵個不停,風吹在身上,竟然涼颼颼的。邵征從車裏拿出一個工具箱,邁上眼前的台階。

台階不算太寬,兩邊都是自建的簡易樓,周伯家在左手邊這棟,一扇上了紅漆的小門,門口還有一把竹藤椅子,椅子旁邊放著十幾盆花。

邵征敲了敲門,等了幾分鍾,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伯推開了門。

“今天這麼早啊?”他看了眼邵征,又看見了顧耀揚,似乎有些驚喜,笑著說:“耀揚也來了?”

顧耀揚點頭,淡淡道:“看看你會走了嗎。”

周伯兩條褲腿都是空的,聽他說完這話,眼中的驚喜立刻消失,不樂意地調轉輪椅,扭頭走了。

邵征咳了一聲,先一步進屋,林聿言眨了眨眼,跟在顧耀揚身後,一起走了進去。

周伯的房子有點特殊,不算大,但裏麵滿滿當當的,養了很多盆花,朝陽的那麵尤其多,很多林聿言都叫不上名字,粉白相間的,特別好看。

他家裏的燈壞了,水管也堵了,邵征去通水管,顧耀揚隨手搬了一把椅子,站在上麵,把燈泡擰了下來。

林聿言幫不上忙,隻好蹲在花叢裏仰頭看他,心裏還是覺得,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喝點水吧。” 周伯轉著輪椅過來,遞給他一杯香噴噴的花茶。

林聿言急忙道謝,又坐在周伯遞來的小板凳上。

“是第一次見你。”周伯看起來隻有五十幾歲,但臉上的皺紋卻不少,一雙眼睛鑲在深凹的眼窩裏,手很糙,氣質卻很儒雅,他問道:“是耀揚的朋友嗎?”

林聿言擔心再次出現胡奶奶那樣的情況,直接點了點頭,又笑著說了自己的名字。

周伯似乎很欣慰,笑著說:“真難得,耀揚也會交朋友了。”

這句話聽起來耳熟,胡奶奶也曾說過。

林聿言不解地問:“為什麼……會難得?”

周伯跟他一起曬了會兒太陽,目光停留在顧耀揚的身上,像是回憶著什麼。

他說,得有五六年了,那時候顧耀揚才十二三歲,被人發現的時候,倒在文昌街的路口,上半身纏著繃帶,滲出了好多血。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別的地方,或許就有人救他了,哪怕幫他打個急救電話,或是叫個救護車。但文昌街的人,或多或少都經曆過一些事情,受盡了外麵的白眼,早就沒有那份同情心了。

就算有,也都不敢上前,他傷得太重了,根本不像普通打架鬥毆所造成的。所以誰都不想惹上事。他大概在那裏躺了一天,等有點力氣了,就爬起來,緩緩地挪到了現在居住的地方。周伯那時候是他的鄰居,腿還是好的,出門時被他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想繞著走,卻被他攔了下來。

顧耀揚當時遞給他一些錢,讓他幫忙買藥。

周伯想了許久,才答應下來,拿著錢去附近的醫院買了點傷藥,又買了一些繃帶回來。親眼看著他自己動手換藥。

周伯問林聿言有沒有受過傷?

林聿言伸出快要愈合的食指,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磕磕碰碰如果不算的話,那他似乎沒有受過傷,他從小就被保護的很好。

周伯點了點頭:“那你應該不能體會那種疼,薄薄的紗布粘在裂開的傷口上,連著剛長好的嫩肉,一點點地往下扯。我看著都心肝顫,他卻吭都沒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