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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讓其他人稍過來,你為什麼非要我單獨跑一趟。”

周易寧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今天接待了六個病人,消化那些負麵的情緒有些超負荷了:“表麵上看上去的,不一定是真實的。”然後他解釋了一句,“心理學的題目設置都是有一定的方向的,如果你對那些測驗足夠了解,就可以呈現出你所希望別人看到的表象。”

宋文問:“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背了題了?”這一套題目是從題庫抽取,不算是機密,隻要對這套製度有所了解,就能夠找到題目,了解判定的規則。

周易寧搖搖頭,所答非所問:“你有沒有發現這位新人的反應稍慢,而且缺少情緒變化。”

宋文點了點頭,在今天一天的交流中,他也發現了陸司語的這些特點,但是他畢竟不是研究心理學的,並不知道這些代表了什麼。

周易寧解釋道:“在考試結束後和他的談話裏,我感覺到一些細微的表現,開始我以為,那是因為他試圖在預判我的問題,這種行為在一些自作聰明的人之中,經常可見,他們對心理醫生有所準備,認為背了書以後,答出的問題萬無一失。可往往那些人不夠專業,所以回答裏會有漏洞出現,觀察那些漏洞,也是我得到信息的一種方式……”開始的時候,他把陸司語隻是當作了一個研究對象,他是個旁觀者,評定人員,總是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他以為,陸司語隻是其中的一個。

“在談話後,我得出結論,覺得他有一些情感冷漠,表現出來是情感欠缺反應,遲鈍,即便內心情感豐富,卻鮮少流露出來,他會對外界保持不信任和不滿的態度,難以和人走得親近。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作為我們這些研究心理的人來說,很多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心理問題,一個完全沒有問題的人,就好像是活在真空的環境裏,幾乎是不可能的,隻要不影響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這些小毛病無傷大雅,所以我通過了他的評測。”

話到這裏,周易寧頓了一下,隨後道:“可是等我對這次談話進行複盤的時候,我發現我可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微微抿了唇,雙手觸碰到一起,這是一個不願意承認和接受的細微動作,他的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周醫生,你可是我們南城的心理專家。”宋文的第一反應是不信,他覺得這應該是周易寧給他開的玩笑,學心理的都有點神神叨叨,喜歡拋出各種的話題,測試人的心理,周醫生以前就這麼搞過他。這一天宋文經過和陸司語的相處,他承認,就算陸司語有點奇怪,但是也僅是奇怪而已。他的身上可能具有某些特質,但絕對沒有那麼嚴重。

周易寧卻看著宋文,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他閉了一下眼睛,扶了下眼鏡繼續說:“……也就是,有一種可能,我被誘導和暗示,被各種表麵的現象迷惑,沒有發現更多的實質內容,我沒有觸及到他的內心。”

宋文微微皺眉,能夠誘導和暗示一位資深的心理醫生,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忽然想起了剛才自己的畫,畫死人和畫活人的技法並不完全相同,死人是死氣沉沉的,生命的時間早就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間。而活人,總是帶有情緒,無論是邪惡的也好,憤怒的也好,友善的,卑微的……

可是剛才他筆下畫出來的那張陸司語的人像,沒有絲毫的情緒。或許,那時候的那種感覺是對的,在他還沒有看透那個人時,他的畫筆就流露了出來。

第7章

宋文剛想問得詳細些,周易寧卻是動了,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準備下班,他的語氣輕鬆起來,仿佛剛才說的隻是無關痛癢的玩笑:“不過,那也僅僅是其中的一種可能而已,也許那是我的多慮,也許遠沒有那麼嚴重。宋警官可以當作個故事聽了,隻是本著嚴謹的態度,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這個領導下,防微杜漸總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