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1 / 3)

綰都是既得利益者,站在金字塔的頂尖。

在家裏,母親對她有求必應,處處把好的留給她,弟弟還很弱小,繼父常年不在家,她是家人的希望與驕傲。在寢室裏,郭嫿給她打飯也好,下雨去接她也好,這些既是好朋友的表現,也是她被她奴役控製的表現。而郭嫿幾次萌生了搬離宿舍的念頭,卻又幾次打消了主意,顯然也和林綰綰有關。

宋文皺眉:“林綰綰才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這種關係是怎麼形成的呢?”直覺告訴他陸司語的說法是對的,隻是他不相信,這個小女孩可以無師自通到這種程度。

“每個人人格的形成,都和她的生長環境,成長經曆密不可分。林綰綰也是同樣,她人格的形成,和她的家庭有關,也和她從小所經曆的事情有關。在和王文顏的談話裏我們可以得知,林綰綰從小生長在重男輕女的祖父母家,家教非常嚴格,家裏等級森嚴,每個家庭成員都有各自的職責。我在林綰綰的身上還有她的家裏,發現了幾個較為重要的信息。第一個,傷痕,第二個,巧克力,第三個,娃娃。”

說著話,陸司語畫了個括號,寫了這三個關鍵詞,然後繼續道:“她所在的環境,是嚴酷而壓抑的。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打一棒子,給一顆糖,她的傷痕是做錯事的懲罰,她的巧克力是得到的獎勵,在這樣環境下被教導出來的她,猶如被飼養的奴隸,自然而然把這些融入了她的世界裏。”

“幼年的林綰綰像是一張白紙,她首先受到的是無盡的苦難,親生父親的打罵,祖母祖父的苛責,讓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糖果,是最好的安慰,她像是個斯德哥爾摩的人質,漸漸被這一點點掩藏在家庭暴力之下的溫柔所吸引。在被虐待的同時,她也在學習。”

說到這裏,陸司語微微一頓,看向宋文:“糖要好吃,鞭子要準,長此以往,獵物就被牢牢固定在身邊。”

這就是林綰綰在那個家庭中學到的最重要的,也是影響她一生的東西。接下來陸司語繼續畫了一根時間線:“從那個環境脫出以後,她已經到了十歲,這時候取而代之的是母親的溺愛,還有繼父的冷漠。林綰綰是個聰明的女孩,她把在上一個家庭裏麵的手段學以致用,把這些本能地用在她的生活裏。”

隨後,陸司語在林綰綰的名字和王文顏之間畫了一道直線:“她不愛她的母親,甚至是把她視為是她痛苦童年的來源,在第二個家中,她把自己的母親王文顏,當作是奴役的對象,一邊走近她和她形成感情的牽絆,一邊否定她,擊垮她的意誌,對受控者進行精神折磨,在這種折磨中,對方對她會越來越依賴,最終形成共存。”

“後來她來到了學校,就把郭嫿定為了這個操控的對象。在學校裏,林綰綰不停地對郭嫿灌輸著一些觀念:雖然你的家庭出身不好,性格孤僻軟弱,但是隻有我對你好,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不能辜負我,背叛我。作為好朋友,你為我做點事是很正常的。隻有我對你好,你的世界隻有我了。”

這些都是一些小女孩之間常說的話,剛上大學的女孩子,離開了家庭,又涉世不深,很容易被這樣的友誼所迷惑。可是現在這些被陸司語分析出來,卻讓宋文背後發涼。

陸司語總結道:“這是一種扭曲而變態的閨蜜關係。”他頓了一下,“更像是一種奴隸和主人的關係。”

最初,林綰綰取得了郭嫿的信任,隨後她再不停地質疑她,否定她,孤立她,讓她越來越喪失自我,更加依賴這個唯一的朋友。到了那時,郭嫿也就變得對她言聽計從。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但是其實經曆了數月乃至數年,是一點一點進化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