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宋文怕他摔了,抓得很緊。
陸司語沒有掙動,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就順從地低下頭去,被他牽著下了山。
兩個男人牽手,這行為有點曖昧,可是宋文又是那麼坦蕩,讓陸司語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一路上,他俊秀的臉上看起來沒有異常,藏在發尾裏的耳尖卻變成了紅色。
到了山下停放警車的地方,宋文才撒開了陸司語的手,走了這一會,陸司語的臉色又好看了一點,宋文去車邊給他取了杯子,喂他喝了點溫水,終於是緩過來了。
兩個人又休息了一會,宋文看了看時間,這麼一番折騰,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他本想讓陸司語歇歇,但是他執意要跟著。兩個人就一起去找了張大海,叮囑物證人員去把山上的腳印采了樣,把煙頭給他們讓找人送去縣城的機構化驗,然後就問起了那個溺亡男孩的事。
張大海不明白為什麼宋文對這件事情這麼感興趣,把具體的時間和過程又說了一遍。
宋文問張大海:“當時那孩子是埋了還是火化了?”
“這個……”張大海搓了搓手,有點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實話實說,“雖然說現在號召火化,可我們村子裏……還都講究個入土為安。”
宋文道:“那你帶我們去埋的地方看看。”
張大海麵色一僵:“宋隊長,那屍體都驗過的,你這是不信任我們。”
宋文道:“老林比你們這裏的法醫經驗更加豐富,我們隻是核實一下,如果證實你們沒錯,就再原樣封上。”
張大海聽著宋文這意思是想往這條線查,下意識不想把事情鬧大:“唉,宋隊長,你們找到了一些證據,我很感激你們,但是到了我們這裏,你們也得入鄉隨俗啊。人們都說入土未安,這個為安,就是不能再動了。這都埋了幾個月了再挖出來也不吉利。再說了,你這動靜也悶大了點,回頭我怎麼和村民還有領導交代啊……”
聽他又要推三阻四的,宋文有點火大:“不就是開棺驗屍嗎?現在案子都查到這份上了。你到底是怕沒法和家屬解釋還是怕和領導交差?說出來我來替你解決。”
這話宋文是故意這麼說的,周家直係的親戚都絕戶了,自然沒有家屬阻撓,懷疑死因有異常,要求驗屍合法合理,領導也攔不下來。他把張大海找的理由都堵上了,等著張大海的回答。
“這……”張大海知道自己的小九九都被宋文看透了,一時遲疑,在那裏權衡、這案子本來就夠大了,他又破壞過證物,再要有點差池,他背不起。
“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第126條規定,偵查人員對於與犯罪有關的場所、物品、人身、屍體應當進行勘驗或者檢查。”宋文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張大海又開口道。
宋文的話有理有據,帶了點不容抗拒的意味,還在猶豫的張大海聽了身子一抖,不自覺地以後往後一縮,他有點怕宋文。
陸司語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目光落在宋文身上,眼睫輕輕一眨,他忍不住被他所吸引,這個男人身上總有種一往無前的勁兒,關鍵時刻會挺身而出,絕不退步。
宋文看向張大海,繼續給他施壓:“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種,協助我們開棺,如果案子破了,有你一份功勞。第二種,你可以堅持己見,我把所有問題如實上報,走流程打申請,到時候看上麵的批複行事。現在,我們的目的都是能夠迅速破案,如果開了棺,有任何的問題我擔著。”
張大海的臉色愈加難看,宋文的話說得不慌不忙,可第二種的結果,有可能他的烏紗帽不保。他攔著不開棺還有一個意思,怕那孩子的屍體真的有什麼問題,自己當初沒有驗出來,會受處罰,可是宋文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相比較,好像開棺查驗後他的罪責還輕一些,說不定還可以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