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段(1 / 3)

“打工”以後,陳顏秋還活著。

宋文想了想又問:“陳顏秋去打工,對方出了多少錢?”

灼灼低著頭,慢慢地疊著手裏的餐巾紙:“我不清楚,價格是他們自己談的,不過,就我估計,按照給我的抽成來算,不會低於五十萬。”然後她頓了一下,“這五十萬,買他的命,都足夠了。”

“關於這件事,你還記得什麼細節?”

灼灼繼續疊著那張紙巾,疊得小心翼翼:“對方,當時挺著急吧,我記得這些,還是因為對方很大方,我睡一覺醒來,就到賬了。”

“你說的那個雇傭他的人,是誰?”

灼灼道:“找我的人也是中介,和上遊雇主交接的中介,有人會根據不同的事情來找合適的人,他們不光認識我一個人,每次遇到事情,就會進行篩選,找到最合適的人,然後去操作。”

宋文微微皺眉,這麼聽來,這個地下的市場,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大,而且買家和賣家都在自主選擇:“那麼陳顏秋那一次呢?中介人有沒有提,是誰要他辦事?”

“背後的雇主,我不知道,也不認識,更不好奇。”灼灼好像有點被宋文問得不耐煩了,她抬起頭看了窗外一眼。

陸司語索性把那個裝了錢的信封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灼灼的目光就被那個信封吸引住了,像是男孩看到了心愛的賽車,像是少女看到了心儀的化妝品,像是餓極了的人看到了人間美味,她微微眯了眼睛:“不過關於這中介,我還是透露給你們一些吧,南城有個叫做魚娘娘的女人,專門接這種打工的活,她的手下養著長工,也養著中介。長工就是需要長期從事特殊勞動的人,很多長工都是從小孩子養起來的。短工會由中介從我們這些下遊工頭提供的人選裏麵尋找。”

說到這裏,灼灼又垂下了頭:“我是拿錢辦事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那些打過工的人,是生是死,是去做什麼了,她完全不關心,也不在乎,甚至是去送死,她也不介意,那冷漠的表情,好像她胸腔裏跳動的,不是心髒一般。

“你知道,怎麼聯係對方嗎?”

灼灼搖搖頭:“我不知道,因為,每次都是他們聯係我。你們查不出什麼,那些人很小心,他們知道我們可能會有他們的信息,所以每過一單,就會清空一次。若是知道我透露了什麼,我可是惹不起他們。”

“關於張瑞呢?你對他知道多少?”宋文又補充問了一句。

灼灼道:“他麼,一直想打工,不過,他的運氣沒有陳顏秋那麼好,報了幾次名……”她到了這裏,欲言又止。

宋文敏[gǎn]地捕捉到了這個停頓:“怎麼?這件事中間有波折?”

灼灼搖搖頭:“也不算是波折,其實最初,雇主選的人是張瑞,還問了一些他的基本情況,可是他忽然說自己去不了,問陳顏秋能不能頂上。”她歎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張瑞這個人,沒有什麼運氣,之前怎麼想來都選不上,好不容易選上了又不能去,隻能把機會讓給了朋友。”

宋文的問題問得差不多了,實在是忍不住,表露自己的厭惡:“你把被選中,叫做運氣?你就不怕對方是在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牽連到你嗎?”

灼灼沒有回答他的話,轉頭問陸司語:“我提供的信息夠不夠?”

陸司語沒有說話,直接把那個信封遞給她。

灼灼拿過來,聞了聞,然後用指尖搓了搓那紙幣的質感,“我在生病以前,是個會計,那時候每個月做賬,總是會經手很多錢,那些錢不是我的,卻都是被我親手清點,我年輕的時候,不覺得這些東西多麼精貴,到了得病以後,我才愛上它們了,新鮮的紙幣有種味道,聞起來特別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