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說不知道。”
陸司語咬著指甲, 看著眼前還是白色的記錄冊, 從早上到現在,他也沒有記錄下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朱曉敲了敲門,進入審訊室:“宋隊, 你讓我查了在陳顏秋死亡那段時間裏張從雲的行蹤。然後我發現了這個。”他遞給宋文一張打印紙,上麵是張從雲去老家過年的來回車票。
宋文打開看了看,是和張麗麗還有孫女一起回去的:“信息核對過了嗎?”
朱曉點頭道:“核對過了,那段時間,他都在老家,我去打了親屬的電話核實,張從雲的老家在利州,來回需要十幾個小時火車,能夠確認那段時間,他沒有離開過。”
陳顏秋的屍體變成了幹屍,警方也隻能根據林修然驗屍的結果,以及傅臨江尋訪旅館老板的結果,劃出一個大約的時間區域,證明他就是在這段時間內遇害的。
現在,張從雲的出行信息正好涵蓋了這段時間。這個發現也就是說,張從雲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證明他不是殺害陳顏秋的凶手,或者至少不是直接凶手。
老賈也走過來看了下那些信息:“我有個點沒有想清楚,既然他不是凶手,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為什麼我們審了他那麼半天,他自己不說呢?這不是浪費彼此的時間嗎?”
陸司語想了想,看向審訊室裏低頭不語的張從雲道:“他不用這一點來為自己辯白,可能因為他不知道陳顏秋的具體死亡時間。”
老賈道:“那這麼說,這老頭真的不是凶手?”
“我查了他們的資料,張從雲曾經有一個夭折的兒子,陳顏秋也早年喪父,也許這兩個人在微妙的交流過程中,產生了共情。”陸司語說著話擺弄著手裏的筆輕聲道,“我們能夠質疑這種關係的奇怪,覺得他的行為可疑,可如果沒有直接證據,我們無法從法律或者是職業的角度來說什麼。”
朱曉問:“也就是說,如果張從雲和陳顏秋的交流過程和陳顏秋的死亡沒有直接關係的話,即便張從雲身上再有疑點,我們也不能因此扣留他過長時間?”
宋文點頭,“如果張從雲不是凶手,扣留幾個小時就已經是極限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皺眉道:“我還有些事想不通,他之前為什麼要說謊?”
從本心裏,宋文不想輕易放走張從雲,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還有解釋不清的疑點。
作為案件相關人,證人證言中,經常會摻雜著謊言,辨別謊言也是他們的日常工作之一。
但是人們撒謊,總是有其原因的。
有的人,膽小,怕事,被人叮囑了,或者是威脅了。事情未必牽連到他們,他們以為絕口不提或者是說個慌就不會有禍端上身;有的人說謊,是在隱藏信息,保護家人,保護親屬,或者是抱有其他的目的性;還有一種情況最為可氣,可是也很常見,那些人不因為什麼,就是不告訴你。似乎給別人的工作帶來麻煩,他們就可以得到愉悅。他們純粹是仇視警察,帶著恨意,不希望案件偵破。
張從雲的情況,又是屬於哪一種?他的顧慮,他隱瞞真相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宋文想了想,站起身攔住了要回審訊室的老賈,“這次還是我親自來問吧。”
老賈點了點頭,樂得清閑,宋文便接了那燙手山芋,轉身出去,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張從雲看到他進來,抬起頭來看向他。審訊室裏一時安靜了,隻聽到排風扇發出的嗡嗡聲。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殺害陳顏秋的凶手,但是……”宋文把一疊從如意賓館附近調取的監控照片擺在了桌子上:“人證物證都有,你現在還想說,你不認識陳顏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