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娶了農村出身的趙又蘭。
很多被忽略的細節都被一一展示出來,之前他對這個人的側寫並不完整。
張從雲有犯罪動機,也有著犯罪的條件……更重要的是,他絕對是愛著趙又蘭的。
趙又蘭身死,可能會極大地刺激張從雲。
張從雲曾經和陳顏秋相識,並且從他那裏得到了一部分頂包案的信息……
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一個即將病死的亡命徒……
想到此,陸司語急忙給張麗麗打了個電話,“你好,我想問下你父親在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下他。”
電話那邊的女人有些慌亂:“陸警官,我父親他,昨天下午就出去了,還說不要我等他晚飯,然後他就一晚上沒有回來……我早上剛給他打了個電話,手機是關機的。我之前還有點猶豫,是不是要報警。”
“你先不要著急。”陸司語的右眼皮又是一跳:“你知道你父親可能去了哪裏嗎?”
張麗麗猶豫了片刻道:“他沒有說,而且他最近,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我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陸司語繼續道:“我之前看到你父親的檔案上說,他從第一家工廠是被開除,當時是否發生了什麼?”
“那……還是我爸結婚前,我還是後來聽我媽說的,有一次廠子調工資,他對結果不太滿意,就捅傷了廠領導,當然不太嚴重了……所以後麵協商下來,隻是把他開除了。他過去是比較暴躁,都是我媽安撫他……最近我媽不在了,他反倒很安靜……”這些經曆是不太光彩的事情,所以檔案上寫得比較模糊,上次她也沒有主動提起。
“那麼後來的那一年檔案空白期,你是否知道他去做了什麼?”路司語之前看張叢雲的檔案,發現了這一段,上麵寫的是因身體原因病休,他現在有些懷疑。
“是在一家鄉下的黑作坊幫工,那邊生產煙花、爆竹還有一些違禁的東西……”張麗麗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我……我現在有點擔心我的父親。”
陸司語微微皺眉,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張麗麗:“你幫我看一下,你父親之前放在陽台上的那些瓶子還在嗎?”
電話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顯然是張麗麗在翻找東西,“……裏麵有很多瓶子都空了,奇怪,我前幾天打掃的時候明明都是滿的……”
陸司語的汗瞬間就下來了,努力冷靜道:“我知道了,我這邊會和領導彙報,幫忙尋找你的父親。如果你聯係到了你父親,也麻煩和我說下。”
陸司語一時竟是渾身冰冷,他馬上按下了宋文的號碼:“宋隊,我這邊得到了新的消息。”
宋文在那一邊道:“嗯,你說。”
“剛才我給張麗麗打了個電話,張從雲從昨天出門口就再沒回家,現在手機關機,不知所蹤。而且,他可能帶有危險品……”
然後陸司語顫聲繼續道:“我們之前思考的時候,進入了一個誤區,覺得張家是受害人家屬,就忽略了他們可能加害別人的可能性,我開始以為,他是年紀大了以後變得平和而固執,現在想想……可能趙又蘭才是關鍵,聯係之前張麗麗說他父親在母親死後行為古怪,我覺得……張從雲……可能一直在籌謀一些事……”
他們之前一直在查已經發生的罪惡,卻忽略了即將可能發生的血光。
在生活裏,趙又蘭可能是張從雲的滅火器,那種失去了親人的仇恨,像是鋸子在挫著肉,越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越是折磨著每根神經。
有的時候,脾氣發出來就沒事了,壓在心裏,反而會積攢著,化為戾氣。張從雲變得越是鎮靜,就越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