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案件的受害人,親曆者,那些都是他的仇人。
陸司語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口道:“龍進榮是個壞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無比的凶殘,可能有反社會人格,他殺過很多的人,把人命當作草芥,可是如果他沒有遇到白鯨,他可能會早早就被抓獲,是絕對不會成為那樣一位悍匪的。”
對於龍進榮,他還是有印象的,那個凶殘的男人,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脾氣暴躁,不停地威脅他們,恐嚇他們,還用他和哥哥的生命來威脅他的父母。最後,他當著他的和哥哥的麵把爸爸媽媽殘忍殺死。
另外兩個人,陸司語也有一些印象,安奎應該是負責看守的那個男人,至於餌子,就是那個人最後解開了綁著他們的繩索,那時候餌子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為了讓他們分散龍進榮的注意力,時隔了這麼多年,陸司語並不清楚餌子死前的真實想法。可是不管怎樣,因為這個舉動,他活了下來。
隔了這麼多年,陸司語忽然發現,在自己的記憶裏,那些男人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了,他們也一同葬送在了那間別墅之中,仇恨和傷痛留給了活著的人,死的人該去了天堂,或者是下了地獄吧。
他們走在小島之上,周圍都是綠色的植被,樹叢裏時不時有海鳥展翅淩空,可是他們卻完全沒有心情觀賞這樣的海邊美景。
風越來越大,大樹被吹彎了枝條,這時候,終於讓人有點台風臨近的緊張感。
“至於白鯨……這個人是無比狡猾的。”陸司語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繼續道,“我感覺,他可能和更多的事情有牽連,比如夏未知的事,比如我們最近遇到的事,時過境遷,他變得更加狡猾而危險了……”他頓了一下道,“他一直在學習,一直在進化……”
就像是達爾文的進化論中所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二十年之間,南城發生了巨變,這個男人也在變化著,他更為隱蔽,也變得更為危險。他學習了新的知識,利用著現在各種的技術,還有他當年得到的錢財,如果說過去的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嶄露頭角的年輕人,現在,他已經是這座城市罪惡的幕後之人。
宋文道:“我想到了之前,灼灼曾經和我們說過的那個人,魚娘娘,我感覺那些人是和白鯨有聯係的。聖誕節頂罪的車禍,很像是白鯨的手筆。”
他繼續說著,“在許長纓死後,我也曾看過那位撞死他的司機的資料,那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有效信息。警方沒有找到他的駕照,身份證,車也是一輛登記的報廢套牌車,那是一個不應該存在於現在社會之中的人。”
陸司語想了片刻開口:“我們現在的製度,還是有一定的盲區。”
宋文道:“我覺得魚娘娘和白鯨可能是一種合作的關係……就好像,是在龍進榮死後的替代品。”
雖然他們之前隻是聽灼灼提到過隻言片語,但是從她的話語之中可以聽出來,魚娘娘手下的人數眾多,和龍進榮那種小團體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位策劃師在執行之中,需要假以他人之手,他從來不會親自參與那些罪惡的事,而是躲藏在那些人的身後,坐收漁翁之利。
他們在明,對方在暗,在南城有一張普通人無法察覺的暗網,那些罪惡隨之滋生。
討論到了這裏,陸司語忽然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宋文似是知道他所想,回頭問:“你在想你哥哥的事?”
陸司語點了點頭。
宋文道:“你哥哥那時候比你大一些,應該有十多歲吧,你是否有他的照片呢?”
陸司語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他沒有哥哥的照片,當年奶奶處理那些遺物的時候,可能是怕他看到傷心,哥哥的照片,爸爸媽媽的照片,都不知道收在哪裏了。直到奶奶去世,他繼承家產,再沒有找到那些過去的東西。